郑媗步履从容地走到纪遇深面前,精致软糯的小脸紧绷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声音淡淡的,带着低哑,还有一种濒临崩溃的急迫感。
纪遇深先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郑媗,见她只是衣服脏了,以及头发凌乱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这才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幸好,没受伤。
不然,那些敢动她的人,会自掘坟墓。
纪遇深看出她伪装的坚强,将不肯示弱的姑娘按着头拥进怀里,嗓音低沉,透着难以言喻的心疼,“不怕。”
他的纪太太,他会护着。
那一瞬间,郑媗就觉得自己紧绷的那一根弦彻底断了,她埋首在纪遇深的怀里,大颗的眼泪决堤而下。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害怕。
尤其是在看到纪遇深的这一刻,她隐忍的情绪再也绷不住。
她仿佛是找到了依靠,一棵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大树,让她不必将别人的担子压在自己身上。
纪遇深轻柔地抚摸着妻子凌乱的头发,目光是止不住的怜爱。
他的纪太太啊,只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姑娘,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却惯会自恃坚强,连哭泣都倔强地不肯哭出声来。
无声的眼泪,惹的他心痛。
“纪先生,真是对不住啊!”
这样难得的温情时刻,总要有人出来煞风景。
中年男人躬身弯腰,诚惶诚恐,“是我手底下的人有眼不识泰山,误抓了纪太太,我这里跟您和您太太赔不是啊!”
也不怪他如此低声下气,实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一个纪家他就得罪不起了,再来个帝都郑家他真是吃不消了。
想到这里,他悄悄地瞪了下属一眼,眼神幽怨地恨不得活剐了他。
抓什么人不好,非要抓纪遇深的老婆!
那是简单的老婆吗!
是他们警局得罪得起的女人吗!
纪遇深寒眸凌厉,一身清贵隽雅地询问道:“李局,我可以带我太太回家了吗?”
双目如炬,令人不敢直视。
李局长额头冷汗直冒,赔着笑,“可以可以,纪先生,您随意,纪太太随时可以走。”
纪遇深摩搓着郑媗头顶的碎发,寒潭一般的黑眸幽深,口吻却是极淡,“我不希望任何有损我太太名誉的消息流出。”
李局长当即承诺,“纪先生放心,我保证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
纪遇深面色淡然,“嗯。”
他垂眸温柔地看着郑媗,手上的动作不停地安抚,“我们回家吧?”
郑媗恍如大梦初醒一般,抬起那张靡丽的小脸,带着茫然的可爱,“我手续还没办呢?”
纪遇深轻笑出声,指腹拭去她脸上未曾擦干的泪痕,柔声道:“等下段云哲会办。”
搁他胸口上蹭了那么久,他都感觉到前襟的衣服湿了一大片,结果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眼泪,这是多能哭啊?
他的纪太太,怕不是个水做的人儿吧!
郑媗垂眸,整个人都有些沉默。
她没想到纪遇深会回来,所以叫了沐言哥过来处理,万一撞上……
李局长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对年轻小夫妻,觉得真是养眼极了。
难怪纪遇深这个向来稳重内敛的年轻后生这么沉不住气,对他不假辞色,原来是真的娶了个美娇妻,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纪遇深这波联姻是真的不亏,既娶了郑氏集团掌权人的掌上明珠,又得了个举世无双的美人!
好处都让他占尽了,可不是春风得意、步步高升么!
寰宇集团已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完完全全成了他的一言堂,其生父和亲叔都被他架空,甚至逐出了公司。
这样的狠角色,他是不敢惹的。
李局长笑得和善,“纪太太不必担心,我们只是叫您过来问个话,仅此而已。”
所以,保释的流程自是不必走了。
纪遇深挑眉看向郑媗,“纪太太,这下放心了吧。”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异动。
李沐言和段云哲这两个冤家再次聚头,还是这么不对付。
“郑媗小姐,你还好吗?”
李沐言上下扫视了郑媗一眼,见没什么太大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郑媗摇摇头,“沐言哥,我没受伤。”
纪遇深墨眸幽深地看了一眼郑媗,见她逃避似的垂眸,目光渐冷地看向段云哲,“去给太太处理好后续。”
郑媗有些心虚,但也只是一瞬间,她若无其事地看向李沐言,目露恳求。
“沐言哥,你帮忙把里面的那两个法国人给保释出来,可以吗?”
李沐言点头,“嗯。”
郑媗补充道,“他们一个叫玛埃尔,一个叫陆南,保释金和律师费让他们出。”
李沐言表示明白,“我马上去办。”
突然,他做了一个动作,将公文包放在身前,意有所指地摸了摸。
郑媗琥珀色的双眸一暗,悄悄瞥了眼男人愈发冷峻的面容,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李沐言眨眨眼,锐利的目光游移在纪遇深身上,只短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