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配置顶级驱动的卡宴一个颠簸,直接把熟睡的女人颠得往一旁倒去。
幸好在撞上车门的前一秒,被纪遇深迅速给捞了回去。
“怎么开车的?”
要是撞疼了这个惯会挑刺的娇气包,又要跟他不依不饶了!
司机慌忙道歉:“对不起,纪总,我没注意到前面突然窜出了一只小猫,紧急踩了刹车。”
纪遇深看着怀里不安蠕动的郑媗,压低声音:“不要有下次。”
“是。”
郑媗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有人在耳边嗡嗡地吵,腰间似乎铁链捆着一样,箍得她喘不过来气。
就连她脸下的沙发也在有规律地起伏着,甚至还有跳动声,吵得她难受,让她不厌其烦。
不对!那分明是人的胸膛!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琥珀色的双眸睡醒后变得愈发清澈透明,波光潋滟。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就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整个人更是几乎缩进了纪遇深的怀里,耳朵下是他极速跳动的心脏。
“你醒了?”
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郑媗不发一词地挣开他的怀抱,冷着眼看向窗外,却发现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与早晨来时的并不一样。
“这是走的哪一条路回家?”
她一开始没多想,只以为是司机临时换了路,这才慢了些。
毕竟,他们的婚房在博大附近,只有三公里的距离,开车的话,只用几分钟就可以回去。
纪遇深顺从地放开她,看起来很随意地斜倚着后座地靠背,闻言,只是轻笑,漫不经心地睨着她:“这不是回家的路。”
“不回家?你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冷哼,“放心,不会卖了你。”
他稀罕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卖了她,那是人贩子才会干的事!
“纪遇深!”
“我在。”
郑媗气急,她对这样狡猾奸诈的男人实在是无可奈何,一早就积压的怨气让她就此罢休又不甘心。
突然,她双眸一凝,隐忍着怒气质问:“你带我去老宅?”
虽然这条路不是往常回老宅走的路,但是在老宅附近的标志性建筑她还认得。
纪遇深不置可否,“今天设了家宴。”
郑媗顿了半晌,而后冷冷地看着他,“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不是十五。”
他们结婚时约定好的,每月十五纪家老宅设的家宴必须参加。
这两年,她也一直遵循着这个约定,说到底,礼不可废,孝道更是为人之本,她要是因着这点去闹腾,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所以,就算和纪遇深闹过再多矛盾,郑媗也从未对此有过意见,努力和纪遇深装作琴瑟和谐,一起在纪霆东面前粉饰太平。
只是,该她做的,她不会少。
但不该她做的,她不想做。
“我不去。”
她疲于回去跟他演戏,甚至面对那一大家子的阴阳怪气、唇枪舌战。
纪遇深语气强硬,“寰宇权力变动,爷爷要求所有纪家人必须出席。”
“郑媗,你是纪家的长孙媳,是寰宇的股东,更是我的太太。”
“所以,你必须去。”
郑媗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了,讽刺至极:“怎么,想请我去看叔侄反目的好戏?”
觊觎多年的寰宇落入纪遇深手里,贪婪暴躁的纪怀霖怎么可能罢休!
甚至就连他的亲爸纪怀渊都可能心怀不满,自己被踢出了公司,哪怕是他亲生儿子接手,也改变不了自己成为笑话的事实!
今天的家宴,肯定不会太平。
纪遇深很少能看到她笑,每次都会如获至宝,可是如今,他很不喜欢。
与平日的清冷不同,笑着的郑媗格外的明艳,让人想要收藏。
但绝不是这样充满讥讽的笑。
纪遇深将人按进自己的怀里,声音平静带着安抚,“别怕,我在,他们不敢放肆。”
因着股份的问题,三婶看郑媗不顺眼,平日里没少刁难,纪家上下明里暗里都给郑媗使了不少绊子。
如果说,三婶是明面上的敌人,那其他人就是暗中潜伏的小鬼,期待着黑暗来临,趁机咬上一口。
众口难调,人心不足蛇吞象。
纪霆东再偏袒郑媗,也只压得住面上一层,压不住躁动不安的人心。
说到底,都是至亲骨肉,总会有几分心软不忍。
古色古香的纪家老宅大门近在眼前,车辆缓缓驶入,一路畅通无阻地停在主楼前。
“到了,下车吧。”
纪遇深松开手,率先打开车门,站定后回身,把手伸向车内坐的端庄笔直的郑媗。
郑媗冰冷的视线循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向上望去,越过小臂、肘部、上臂、肩膀、脖颈,直到看见那张俊美冷漠的面孔。
森严刻板之下,是满腹算计。
倏然,她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却不达眼底,伸手搭在那双等候的手上,从容淡定地下了车。
“大少爷好!少夫人好!”
等候在门外的佣人看见熟悉的卡宴开进来就一脸惊喜地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