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
顾时宴刚打过一剂镇定剂,整个人尚有意识地躺在床上。
他依旧被绑在床上,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裹在身上,像是遭遇了一场肆虐。
放眼望去,戴维的小诊所一片狼藉,被破坏的像是重大天灾事故现场。
戴维擦掉额头的汗水,毫无形象地吐了口粗气,深邃凹陷的眼窝下一片青黑,可见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俯身靠近憔悴消瘦的顾时宴,仔细检查了一下顾时宴的各项身体指标。
他是真的没办法了,顾这一次的发病反应太大了,普通的镇定剂对他已经没有明显的效果了。
这种新型药物副作用又大,主要是要考虑身体的耐受情况。
高压飙升、长期昏睡,醒后还会有短暂的情感淡漠期,身乏体虚。
戴维见他还有意识,焦急道:“顾,这一针的药效很重,你会睡上好几天,然后会有短暂的冷静期,那时,我会对你进行催眠治疗。”
只有顾时宴安静下来,他才能采取合适的措施。
狂躁时和睡眠时,他都无计可施。
顾时宴对他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同意后,意识逐渐散去,再次陷入沉睡。
沈牧的跨洋讯息,他终究是没能及时接收到。
他不知道,等他看到消息的那一刻,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迟来的解释终究太迟了。
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
——
纪遇深将郑媗安安稳稳送回郑家后,直接就马不停蹄地回了酒店。
看着甚是焦急。
齐柏打开酒店的套房门,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全身粉到辣眼睛的高大背影。
这是哪里爬出来的人,怎么能穿的这么可怕?
一个大男人,脸都不要了是吧?
他刚板起脸,想问那人是谁,怎么进来的。
就看到那个粉色背影转身,顶头上司的俊脸出现在他眼前。
齐柏惊恐地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异常大,惊骇到极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到底是谁?
他英明神武、禁欲清冷、内敛优雅、心思深沉的大老板去哪里了?
只是去了一趟医院看小郑总,怎么会变成这样。
确定不是被人给调包了?
齐柏脸上的表情五颜六色地变幻,双眼惊疑不定地在纪遇深身上来回打转。
“收回你那奇怪的眼神。”
纪遇深被看得不耐烦了,不咸不淡地警告他。
齐柏回过神,却觉得更奇怪了。
他如此明目张胆的眼神冒犯,纪总竟然没有丝毫的恼怒,甚至还有些不言于表的愉悦。
到底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竟然能让喜怒不定、极度难搞的纪扒皮心情这么好!
齐柏真的非常好奇,不由得问出了口。
气氛陷入沉默。
齐柏不住地懊恼,就在他以为不会等到答案时,正准备转身。
纪遇深突然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郑氏的合作案快到尾声了,你觉得不应该高兴吗?”
那确实是应该高兴。
骤然听闻,齐柏也很高兴,脸上都乐开了花。
但是很快,他收敛起笑容,疑惑不已。
不对啊!
合作案不是正陷入焦灼之中吗?
上午的洽谈会议还在争执不休,互不退让呢?
怎么可能去了一趟医院,就到尾声了?
他只是追了个悬疑剧,怎么反倒自己身陷悬疑了?
齐柏怔愣着,像个白痴一般傻傻的看着纪遇深。
纪总,到底是您记错了,还是我断片了?
可是他也没喝酒啊!
莫不是在这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可是他等不到纪遇深给他解答了。
纪遇深径直略过他,步履匆匆地走进了房间。
几乎是立刻拿出手机,给远在海市的纪老爷子打了电话。
“爷爷,郑家松口了。”
郑媗回到家后,郑泰安、秦蓉和郑芯刚刚结束了晚餐。
她惊诧道:“你们怎么都回来了,谁在医院照顾我哥?”
起码医院也要留个人吧。
这么一想,郑媗几乎是立刻道:“我去医院帮忙,你们先在家里休息。”
“媗媗,等等。”郑泰安紧急叫住了雷厉风行就想转身欲走的郑媗。
郑媗矗立住。
郑泰安俯身对秦蓉交代着,让她先送郑芯回房。
秦蓉复杂地看了郑媗一眼,点点头,而后推着郑芯就走了。
郑泰安起身走到郑媗面前的沙发上坐下,神色淡淡道:“你不用去了,今晚好好休息,我已经找了人去陪护他了。”
郑媗疑问:“是护工吗?”
毕竟家里面的人都在这里了,那么在医院的就只能是护工了。
但就算是护工,也得有人去注意着,以防护工疏忽,还可以避免护工懈怠,欺负郑钧身体不方便而心生暗鬼。
郑泰安摆摆手:“不是护工,是林澜。”
“啊?”这回,郑媗是真的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