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北境军营中风平浪静。
萧承钰倒是经常喊几个高阶武将在军帐中议事,时不时派个五百人的队伍出去干点什么,神神秘秘的,谁也看不透。
沈忆舒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却缄口不言。
又十天过去,十一营和十三营这些昏迷不醒的将士们,身上的毒彻底解了,一个个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但因为昏睡了太长时间,所以身体虚弱,缺少营养,有些吃不消。
然而军医把过脉,除了虚弱之外,再没有别的毛病。
也就是说,他们都好了。
萧承钰听到消息,火急火燎的跑过来,看着两个营、足足三千人,一个个或靠或坐,心中高兴不已。
“参见大将军。”士兵们想要起身行礼。
却被萧承钰立刻阻止:
“诸位兄弟刚刚苏醒,身体还虚着,不必如此多礼,只管好好休息便是,等养好了身体,还需要诸位去杀北狄人呢!”
“是,我等一定尽早养好身体,随将军征战沙场,抵抗北狄!”众人齐刷刷地说着。
至此,三批中毒的士兵全部都解了毒。
萧承钰心中的那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他不知道有多感激沈忆舒,如果不是她到来,北境军可能就完了——
没有沈忆舒,而朝廷派来援助的人是苏落葵。
苏落葵学艺不精,诊错了脉,但因为现场没有人医术比她更高,所以没有人对她提出质疑,所以萧承钰多半会按照她开的方子去做。
三天药灌下去,三批中毒士兵,加起来六千人,恐怕都要命丧当场。
军中每一个将士的性命都是珍贵的,每一个人在战场上,都是阻挡敌军南下劫掠百姓的英雄。
若是一次性死了六千人,对萧承钰、对北境军而言,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说不定,军中士气也会因此一蹶不振。
毕竟,这可是六千人啊,兄弟们没有死在北狄的刀下,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还好,还好这种惨烈的事情没有发生。
虽然苏落葵自作主张,也让二十多个兄弟丧命,但毕竟是少数,尽管大家都心痛,却也不影响大局。
而这一切,都得感谢沈忆舒。
自从她来到云州,拖着虚弱的病体,往来于守将府和军营之间,用自己最大的努力,竭尽全力保下所有人的性命。
她是北境军最大的功臣,也是大家认定的恩人!
“传令,今晚军营里摆宴,庆祝中毒将士们康复痊愈,也感谢沈姑娘这段时间的辛劳。”萧承钰吩咐着,又看向沈忆舒,“沈姑娘,今晚的宴席,你可一定要参加。”
“王爷邀请,岂敢不从?”沈忆舒笑了。
很快,军营便忙活起来。
杀猪的、宰羊的各司其职,为晚上的宴席做准备。
沈忆舒在军营也没什么事情做了,就先回了守将府,稍稍休息,等着晚上的来临。
她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
大概是持续一个多月的忙碌,让她消耗了太多的心神,又或许是为将士们完全解了毒,骤然放松。
然后,她的身体又如同山崩一样,垮了下去。
到了傍晚,红玉和绿柳进来叫她起床,打算让她换衣服,去参加晚上的军中宴席。
可低头一看,沈忆舒常年苍白的脸变得酡红,再一摸额头:
“好烫!姑娘又发烧了!”
“衣服也汗湿了。”红玉摸了摸,说道,“我守着姑娘,给她换身衣裳,你去禀告王爷,就说晚上的宴席,我们姑娘去不了了,再劳烦他请柳军医开个药。”
“我马上就去。”绿柳匆匆忙忙离开。
萧承钰在守将府前院看公文,一听说沈忆舒又发烧了,当即吩咐杜威去找军医,然后自己匆匆去了后院。
抵达后院的时候,红玉正好给沈忆舒换好了衣服出来,端着一个脸盆,准备打水。
“沈姑娘情况如何了?严重吗?”萧承钰很是忧心。
“还是老毛病了,发烧昏迷。”红玉说着,“我去打盆水,给姑娘擦脸,王爷请自便。”
萧承钰听了这话,便在绿柳的带领下,朝着内间走去。
按理说,女子闺房本来不能进的,但沈忆舒现在昏迷了,衣衫也没有不整,萧承钰事急从权,进去探望也无妨。
他站在沈忆舒床边,静静地看着。
却见这纤瘦的姑娘静默地躺着,眉头紧蹙,仿佛睡梦中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当然,也有可能是发烧难受,不由自主地蹙眉。
“沈姑娘为将士们劳累至此,义薄云天,在下感激不尽。”萧承钰说着,还双手交叠,深深鞠躬,给沈忆舒行了个大礼。
绿柳都惊呆了,忙说道:
“王爷实在不必如此,我们姑娘心怀善念,救人也是心甘情愿。”
“我知道,她心甘情愿救人,我也是心甘情愿道谢。”萧承钰说着,感慨道,“可惜沈姑娘没能有个好身体。”
说起这个,绿柳就生气:
“还不是怪顾家,要不是为了救她们那群人,夫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