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二人从酒店的房间内醒来。昨夜的温情过后,二人都不禁感到有些许局促感,不过当对上彼此的视线后,那种感觉便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幸福感,那是真正意义上达到心灵相通,血肉相融的境地。
就好像那冥冥之中牵着她们二人的红线愈发的紧蹙,死死缠绕在了手腕上,再无分开的可能。
从同事转变为朋友,再从朋友转变为恋人的身份。其中的跨越无比巨大,对于她们二人而言,是一个需要用时间沉淀的过程。
而成为恋人,又不免需要跨越到更亲密的关系当中。那是不属于心灵上的陪伴所带来的充足感,是以最原始的肉体出发,听上去或许太过于通俗。却是实实在在存在于人与人之间应该有的欲望,也是人类最本能表达爱意的方式。
当跨过这一步时,彼此之间的关系又将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
宫野志保率先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依旧在睡梦中的相叶悠。那人的秀发随意地散落在脸颊旁,蜷缩在被子里,就如同一只熟睡的小狗,让人舍不得发出一点动静去惊醒对方。
此时的相叶悠,就如同卸下了全部的盔甲,在这一刻真正展现在她眼前,是最原始的自己。
宫野志保默默注视着那人的睡颜,当目光不经意间流落在那人脖颈处时,那兀自增添出的几个吻痕,让她脑海中又难免浮现出昨夜的种种,耳尖不觉一阵温热。
她下意识抬起手,用指尖去抚摸那人脖颈上的痕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只不过刚触碰上去,相叶悠就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
当她意识到那人要醒来了,便打算收回手来。可是还未等她做出反应,那人便握住了她的手。
她被相叶悠的触碰惊得呼吸一滞,随即那人便蜷缩着身子贴靠了过来。
“...早啊。”
相叶悠柔软的发丝就如同那轻柔的指尖似的,摩挲着她的颈窝,伴随着那人鼻息间的气息,有些痒痒的,让她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在下一刻,她的手又情不自禁地抚摸上那人的头发。她们终于还是跨越了那一步,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所以这一切都不叫她意外,亲密关系的越近,也正式说明了她们的关系,已经是真正意义上,密不可分的重要之人。
“早,睡得怎么样?”
相叶悠依旧靠在那人的颈窝处,像个小狗一样胡乱蹭了蹭鼻尖,“...很好,是我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美妙的夜晚。”
听那人如此直白地表达,宫野志保的神情也不禁有些不自然,随即抬手轻轻捏了捏那人的脸颊,像是在责怪似的。
“...好痛。”
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可那人就像是感受到巨大的痛苦一样,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
随后注意到宫野志保那有些无奈的神情,相叶悠又扬起笑容来,“逗你的。”
说着,她又轻轻搂住那人的肩膀,在其额间落下一吻,“其实,现在的我,就想一直这个样子和你生活下去。”
听出那人话里的意思,宫野志保不由得哼笑一声:“怎么?你不想变回林间鹤了吗?”
“.......”
“我不知道,”良久,那人才传来闷闷的声音,“我只知道,无论什么样子,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若说一直做相叶悠,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今的她们已经完全舍弃了从前的身份,她们成为林间鹤和灰原哀,也必须以这个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这个身份下的生活,她们不只有对方,还有那些孩子们,还有阿笠博士,那些不知不觉间让她们开始牵绊的人。
她们可以毫不顾忌地舍弃从前的身份,却无法做到再去舍弃林间鹤与灰原哀。
“我也是,无论怎样的生活,只要有你就好...”
对于宫野志保亦是如此,她本就失去了一切。以至于那作为“宫野志保”的身份,已经变得无法提及。曾经她最引以为傲,在研究领域的成功,也与她毫无瓜葛。
这一切她都可以舍弃,也不怕从头来过。
这世界上,宫野志保早就死了。早就与相叶悠一同葬身在火海之中。
她的内心也沉寂了许多年,那为数不多的涟漪与乐趣,也是相叶悠所给予的。曾经她认为自己或许是太过于孤寂,目光才会落在那身边之人身上。
可渐渐地,她从那人身上发现了许多的闪光点,是旁人无法注意到的地方。
其实再度回想起来,若非是自己动了心思,又怎么会关注那人的一举一动。可却还想要自欺欺人地来骗自己。
所谓的爱究竟是什么呢?
每每当姐姐提及自己的男友时,曾经宫野志保也思考过这个问题。直到她与相叶悠相爱,确定了关系,那种感情依旧像虚无缥缈的东西一样,抓不住摸不着。
可昨夜发生的一切,第一次让她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什么是爱。那仍旧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就好似大脑迸发出巨大电流,刺激着全身的每一处细胞,遍布至四肢百骸,席卷而来。
很痛苦,却很幸福。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