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好。”
他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我去给你打水,你洗个澡,然后早些睡吧,看你挺困的。”
我接着应了声好。
他突然咧嘴朝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不由自主的问他:“你笑什么?”
他挑挑眉回到:“说什么你都好,感觉有点像小傻子。”
我一听气鼓鼓的瞪着他,他说完已经一溜烟的跑了,我看着床前的铜镜,缓缓的一步一步走近,昏黄的烛光下,我破烂不堪的衣裳,一身是血的现在镜子前,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慌张,等到镜子照到我的脸的时候,我那一颗慌张的心突然落到了实处。
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镜子里的那个人是我吗?脸上坑坑洼洼的一大块,露出粉红色嫩肉,狰狞恐怖,云寒策怎么还能面不改色看我的这张脸。
脸上那皮肉外翻,肉上面还有点点白水,我既恶心又害怕。
我害怕就算他一时半会不觉得恶心,会不会早晚有一天,会厌烦?他是什么身份?京城里喜欢他的姑娘那么多,不乏美貌的。
我握紧拳头,忐忑的看着镜子里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不但烫伤恶心,连两边的鞭痕也让我感觉碍眼得很。
我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发了疯似的一拳砸过去,铜镜抖了抖,只是裂了条缝。
我心有不甘,抄起梳妆台前的凳子,狠狠的砸过去,铜镜瞬时“哐当”一声,碎成无数碎片,我感觉到脸上被划过玻璃渣子。
我没感觉疼,却突然鬼使神差的笑了,好像铜镜砸了,我就能逃避我不想逃避的事实。
这会儿门外响起了云寒策的声音:“圆圆,我让人去给你买好吃的,你多多少少……”
他亲自提了一桶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的水,推开房门的一瞬间,脸色突然变得受伤,他放下水桶快步走过来,握着我的手:“圆圆。”
我步子往后缩了缩,手也不自觉的挣扎:“你别过来,别过来。”
“圆圆,我看看,你受伤了。”
我似乎被受伤两个字刺激到了,不受控制道:“对,我受伤,伤了脸,我自己看一眼就想吐的脸。”
他担心的看着我,眼里有泪,双手轻轻的抬起来,想摸一摸我的脸,我跟着退后几步:“你怎么还不走,你走啊,走啊,我不想见人,最不想见你。”
我歇斯底里的叫着,他咬着牙,最后将水桶的水倒在浴桶里:“你梳洗一下,我在外面守着。”
说完他往门外走,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还守着干嘛?他为什么还不离开,我一生气瞥见梳妆台上的脂粉盒,就朝他砸过去:“你也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云寒策的背脊僵硬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回头。
门被关上了,我的精神突然一下子松懈下来,慢慢的蹲下来,前几天我还想等我回京城的时候,我要去寒水寺求一座观音像讨王妃开心。
我想想就觉得可笑,我此时此刻,这个鬼样子,别说求一座观音像,就是把观音请去镇北王府,王妃也不会同意我嫁给云寒策的。
不但她不同意,连我此时此刻也不会同意自己嫁给云寒策。
泪水流下来,烫伤的地方痒痒的,我顺手摸一把,疼痛的感觉袭来,我不自觉叫出了声,接着门被打开,云寒策慌张道:“圆圆怎么了?”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云寒策,他见我没事,才慢慢的放下慌张,转身又退了出去。
门又被关上,我擦了擦眼泪,看着热气腾腾的热水,这么晚连个丫鬟都没有,他哪来的热水?
我摸了摸水桶外面还流动的水,冰冰凉凉的,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他以前会用内力热茶,此时此刻莫非是用内力热的水?
这么一大桶水,他到底用了多少内力?
所以我刚刚还砸他,还凶他,还让他走?
我一只手抓着浴桶周边,我到底该怎么做?我没办法突破自己的心里防线,当一切都没发生,更舍不得推开云寒策。
他那么好,我推开他他会伤心难受,我怎么忍心让他伤心?
我坐在浴桶里,想象中的痛苦没有来袭,热水暖阳阳的,我既然感觉挺舒服。
我闭着眼眸,靠着浴桶,舒服的感觉袭来,我心里的防线开始决堤,云寒策这么好,他万一不会嫌弃我呢?我要嫁给他,只要我开心,他开心就好,别人说我配不配又有什么关系?
万一他就是喜欢这样一无是处的我呢?
他事事为我想得周到,我一身的伤泡在浴桶里,没有感觉任何疼痛,应该也是他在水里放了药吧。
我靠在浴桶边,思绪慢慢飘远,我走在一片开得非常烂漫繁盛的桃花林里,桃花如火如荼,我只顾着左顾右盼:“二哥哥,我要那一朵。”
身后没有声音传来,我下意识的回头看,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原本赏花的兴致也没有了,静谧幽深的桃花林让我产生了害怕的感觉。
“云寒策,你在哪里?”
“你躲起来吓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一声一声的叫着,就是没个回应,我心里越来越忐忑,越来越着急害怕,慌不择路的我似乎跑入了一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