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的时候,明月高高挂在天上,脖间的血没有接着流,我从小怕疼,刚刚匕首往前面挪那一分,虽然看着吓人,其实我分寸拿捏得刚刚好,并没有伤太深。
我失魂落魄的回来,小慧坐在门外等着我,见到形容狼狈的我,立刻惊呼起来:“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脖子虽然伤的不重,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疼,说起话来估计也不利索,所以我尽量少说话,只是朝她摇了摇头,然后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慧了然,扶着我往屋子里走,烛光照耀下,她这才看到我胸前濡湿大片的血花,立刻吓得哭出来:“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小慧这就去告诉夫人请大夫。”
我一听立刻拉住转身要跑的小慧,试着开口道:“没,没事,别去。”
我尽量简洁明了,奈何小慧十分的不懂事:“姑娘你这伤到了脖子,不请大夫会留疤的,以后就不好嫁人了。”
我泄了气,死死的拉着她的衣袖,小慧安慰我道:“姑娘你别担心钱,上回夫人收缴了老爷那么多私房钱,够请大夫的。”
我试了试又威胁道:“你去,告诉夫人,我就……就把你发卖了。”
我实在是没心情和她解释,只能威胁她,她哭着道:“姑娘把我卖了,我也要告诉夫人给姑娘请大夫,否则我就是害了姑娘。”
眼见着她转身又要走,我差点扯不住她,我气结道:“我没事,就是一个小伤口而已,再说这么晚了,你也找不到大夫。”
每说一个字,我表面上都一副我没事,我很好的表情,其实内心想骂娘,早就想卖掉的丫鬟,为什么还没卖掉,省的我解释一大堆,脖子钝痛越来越明显。
小慧似乎想想也是,这么晚的确找不到大夫,然后探究似的看着我的脖子,我无语了,这样能看出个啥:“端水,洗。”
小慧思索了一下,总算转身去弄水,然后用帕子给我擦脖颈处,我疼的一哆嗦,立刻伸出手来自己擦擦,太疼了,我手每动一下,手帕好像一把刀子在慢慢磨我的肉,我忍着疼,身上渐渐疼的冷汗直流。
小慧越看越哭:“不行,我得去找夫人,花重金也要找来个大夫。”
我擦,眼看着拦不住,我将帕子一甩,挡在门口:“别去,行吗?商量一下?”
每说一个字,我都是倒吸着凉气,我感觉到鲜血又从我脖颈处慢慢流下来,一定十分恐怖,我忍着疼又用袖子擦了擦:“快找金疮药给我上药好吗?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如果去找大夫,浪费时间,我这血估计流完了。”
我这句话说得十分顺溜,主要是我憋着劲忍着疼,故意装着一副不疼,不严重的样子,恨不得立刻背过身骂娘。
小慧一听果然吓得不轻,想了想还是尽快给我清理止血要紧。
所以我暂时是稳住了她,要是放任她去告诉我爹娘,我今天一晚上都别想睡了,我娘一定会问出个所以然,我的脖子到底怎么搞的?
我不想累了一天睡不着觉。
小慧给我上药很快,因为伤口确实不算大,上完药我立刻嘱咐她:“乖乖去睡觉,别吵我娘。”
“可是……”小慧明显觉得这样不妥。
“求你了,你快去睡。”我就差给她磕头了,别让我娘知道,我娘要是刨根问底,我不一定能把今天的事瞒过去。
“可是……姑娘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别可是了,让我休息会行吗?我说话很不方便,你能理解一下吗?不要老是跟我唱反调行吗?”
我不容置疑的发出一大堆疑问,小慧终于不再可是了:“姑娘要是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叫小慧请大夫。”
我温和的点点头,伸出手做着请的姿势,另一只手推着小慧到了门口:“睡吧,晚安。”说完我一把将她推出去,反手把门关上。
小慧在外面站了站,最后挠了挠头走了。
我躺在床上,整个人终于真正放松下来,明天让我娘请人教我刺绣,我要绣一个像样的香囊。
送给云寒策,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突然我想到,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心里却空落落的,如果云寒策不那么暴躁多好,我想到他一只手捏着云清池的模样,就像是捏着一直蚂蚁,瞬间我整个人都缩成一团,那是云清池啊,他从小跟在云寒策面前,屁颠屁颠的叫着二哥,虽然云寒策没搭理过他。
但是血浓于水,总归是他的亲弟弟,他怎么能嗜血成这样,那一刻的云寒策,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浑身上下透着诡谲阴狠。
我紧紧裹着被子,他会不会有一天,也这样掐着我,用这种怪异又冰冷的眸光盯着我,虽然我不是没被他掐过,但是他这一次掐着云清池的力道,明显就是想让他死,跟以前掐我的力道完全不一样。我想到这里怕得有些发抖,我告诉自己,以后要离他远点,越远越好。
一晚上我躺在床上也没怎么睡着,脑子里的画面一直重复着,一会儿是祝涵纯惨死前难以置信的眼眸,一会儿是云清池奄奄一息的闭上了眼睛,一会儿是云寒策阴狠诡异的笑,一会是他温柔体贴得像个小奶狗求摸摸。
到了第二天早上,阳光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