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四角亭。
吴书生两手空空,揉搓着手掌,脸上若有所思。
吴书生嘴唇微动,喃喃自语道:“这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心狠……谁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吴书生企图自己给自己洗脑。这是段小娥自己作死,可不要怪吴郎心狠。
段小娥全然不知,来到路上心中充满期待,“吴郎准备了这么久,应该是齐全了……”
段小娥透过树影看到吴书生的背影,满心欢喜呼喊道:“吴郎,小娥来了!”
听声音多么兴高采烈。然而,在吴书生的耳朵里,这就是引火索。
吴书生拥着段小娥,到了一处断崖。吴书生手轻轻一推,段小娥掉落崖底。
段小娥手中拿着一朵野花,死之前攥的紧紧的,头撞了尖石头,一命呼呜。可怜腹中胎儿初成型,娘亲已死,胎儿也活不成了。
但是,谁说一定要活着才能见到亲生爹呢?
段小娥死不瞑目,眼睛盯着那处断崖,魂魄阴气汇聚,怨气冲天。
四个月的胎儿在鬼母的肚子中继续待着。
段小娥的屍体是两天后才发现的。
段家匆匆下葬,没有验尸。若是被仵作发现段小娥有孕,污言秽语,段小娥死后也不安生。段家也跟着毁了名声。
段小娥的鬼魂在头七后,来到吴书生家中。吴书生当晚做了噩梦。
梦中,段小娥身穿红嫁衣,要和吴书生成亲。吴书生一看自己,竟然穿着新郎服。吴书生惊醒过来,房中竟然有两根大喜红蜡烛亮着。
红蜡烛的光照亮了一个黑影。
吴书生哆哆嗦嗦,口齿不清,断断续续,“段……小……娥……你不是……不是死了吗?你还……活着!”
段小娥张开血口,“吴郎,我没有活。生前做不成夫妻,我们死后做鬼夫妻,还有我们的孩儿。你看,我们的孩儿多可爱,是个男孩。”
段小娥解开红嫁衣,露出大肚子。
吴书生心道:我记得段小娥的肚子没有这么大?
段小娥长指甲划开肚皮,一个孩子的头露出来。孩子冲着吴书生笑。
“爹爹,孩儿还未足月,还要在娘亲的肚子里。”
吴书生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额头冷汗淋漓不尽,“这是假的!假的!我白日读书太累了,所以做了噩梦。这不是真的……”
吴书生一闭上眼睛,就出现自己和段小娥的婚宴。
好多客人,还有刘屠夫,刘屠夫来给新郎吴书生敬酒。
刘屠夫道:“吴书生,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不会阻拦你俩的幸福。”
吴书生看到了周洣。
周洣敬酒,“吴兄,祝你和段小娥百年好合,恩恩爱爱。”
还有段小娥的娘,“女婿,你是我家小娥的贵人,一定能一飞冲天,让小娥过上好日子。我们娘家也跟着沾点光。”
吴书生喝了敬酒,晕了过去。
次日一早,吴书生醒来,如往常一样洗漱、穿衣。
吴奶奶做好了早饭,“孙儿,快来吃早饭。昨夜你又读书到半夜,奶奶做了扁食,放了好多肉,补补身子。”
吴书生回道:“奶奶,我昨晚很早就睡下了。你一定是看错了。”
吴奶奶道:“孙儿,奶奶虽然耳朵有问题,但是眼睛好着呢。昨晚你点了蜡烛,奶奶看得清楚。”
吴书生脚步一顿,一个片段从脑海中闪过,看不清楚。
“红色的。那是什么?”
吴书生转身回房,发现了桌子上多了两支红蜡烛,“这不是我买的!奶奶添置东西,一定会给我说。”
吴书生把两支红蜡烛拿出房间,问吴奶奶红烛的来历。
吴奶奶摇头道:“我记得我没有买过红蜡烛。孙儿,这不重要,先吃早饭。红蜡烛先放着,等你成亲的时候可以用上。”
吴奶奶将两支红蜡烛拿到自己房中,放入木箱子中。木箱中上了锁。
每晚吴书生做梦,自己和段小娥成亲拜堂。但是,一觉醒来就忘了个干净。
吴书生的眼袋随着时间越来越重,脸色更加白皙了。这种白皙不是健康的白,像女子敷了美白的胭脂粉一样。
吴奶奶见孙儿每夜苦读,只能多买些营养的吃食。
木箱里的红蜡烛越来越多,木箱一半的地方全是红蜡烛。
吴奶奶却没有感觉到异常。
受害的是一家商铺。商铺的打杂小伙发现自己铺子的红蜡烛每天都要少上两支。明明关门前清点了数目。库房的门锁没有撬锁的痕迹。
第二天小伙子清点数目,少了两支红蜡烛。
小伙子上报给管事。管事带人查看情况,夜里安排人值夜,都没有抓到盗贼。
累计损失后,管事上报给东家。东家亲自来查看,辞退了打杂小伙子,换上了信得过的人。
红蜡烛依然保持着每晚损失两支。
这就邪门了。
那个盗贼这么有本事,能偷走东西完全不让人察觉,却只偷红蜡烛。
东家试过,在红蜡烛上面放钱。第二天,钱一个没少,只有红蜡烛少了两支。
商铺的人一致认为,这是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