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仵作指着石碑上的字,疑惑道:“为什么没有姓氏?”
邓捕快道:“这似乎是大户人家给婢女起的名字,你们看,春、夏、秋、冬、朝。另外两块石碑上,很有可能会这样写,女子午某生于,女子暮某生于。”
第五子林道:“这不是女子的本名,埋葬她们的也不会是父母。那座山是有主的吗?”
马捕快道:“有,在吴郡太守沈大人的名下,山上有沈家祖坟。但是,这次山崩的地方不在祖坟的位置。”
邓捕快道:“沈老太爷深居简出,府上都是沈家二爷和二夫人管事。老马,看来要走一趟了。我马上去找典史大人汇报情况。明日一早去沈府拜访。”
邓捕快说完话,就走了。
第五子林道:“李叔、马大哥,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了。有消息马上来报。”
第五子林已经转身,想离开这个“不详”的地方。第五子林已经开始想,哪家有柚子树,去折两支。
马捕快手快,一把抓住第五子林的手臂,温柔说道:“林小郎中,不急不急。李仵作,把纸笔拿出来,林小郎中走一趟,怎么能不留下笔墨呢?”
李仵作十分有眼色,会意的说道:“是啊,你看我这年纪大了就是忘事。林小郎中,别急啊。王大人就住你隔壁,一起回家也是可以的。”
第五子林开始画符了,在场的民壮纷纷围了上来。
你一言我一语,停尸房顿时热闹的像集市一样。
“林小郎中,我给我大哥求一张。我们挖了一天了,怕沾上脏东西。”
“林小郎中,我也是。求一张符,我安心。”
“我也要……”
马捕快高声道:“排好队,一个个围着林小郎中,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要是声音传到其他署门了,要挨训的……”
民壮们声音小了很多,就像蚊子一样,嗡嗡嗡。
第五子林画好符后,回家了。
值得一提的是,七具女屍的额头上都贴了一张符纸。
李仵作说道:“林小郎中,虽然魂已不知何处去了,但是,还是要贴上一张符,这样你我都心安。”
马捕快道:“是啊,县丞大人和典史大人特意叮嘱过我了,一定让林小郎中……”
次日。
马捕快和邓捕快拜访沈府。
沈二爷接待了两人。
沈府待客偏厅。
沈二爷面色沉重,忧心忡忡的样子,“马捕快、邓捕快,我已经听说了。我家祖坟的那座山里埋了七具女屍。唉……不知道是谁偷埋在山里,会不会想诅咒……”
马捕快道:“沈二爷,林小郎中来看过了,并没有怨鬼。”
邓捕快道:“沈二爷,据我所知,您家三公子英年早逝,似乎并未成亲。”
沈二爷立马变了脸色,十分不高兴,“邓捕快,我沈家世代书香子弟,五岁启蒙,读书二十余载,长兄乃是吴郡太守。”
沈二爷一拍桌子,继续说道:“我虽并未任官,但,熟读诗书、律令,岂会知法犯法?令我沈家蒙羞!若是这事是我授意仆人做的,我爹第一个打断我的腿,亲自押我上公堂。”
马捕快安抚道:“沈二爷,不要激动、不要生气。邓捕快这是例行询问,毕竟屍体是从沈家的祖坟山上挖出来的。若不是这次山体滑塌,想来也不会发现。”
沈二爷面色稍和,语气严肃道:“昨夜,我夙夜未眠,反复思索此事。那座山虽在我家名下,但山下并未安排人值守,也没有布置围栏。其他人也能自由出入。
这次山体滑塌,我得知后,吩咐管家,安排附近的村民去清理。树木的主干归沈府,其余部分归属村民。若是我沈家埋屍,岂会大张旗鼓的让村民清理!”
马捕快道:“沈二爷,据村民和民壮所说,并未发现棺木。昨日已经挖到六块石碑,石碑上的字已经拓印下来。沈二爷,您是否要看?”
沈二爷道:“要。我要看看,谁敢在沈家头上动土!”
沈二爷接过拓印的纸,认真看了起来。
马捕快和邓捕快仔细盯着沈二爷的表情、动作。
沈二爷看得很快,放下后说道:“管家,拿来府上近五年的奴仆名册,给马捕快和邓捕快带回衙门检查。”
沈管家回道:“是,二爷。”
沈管家和两个仆人回来时,带了一个大木匣子回来了。
沈管家道:“马捕快、邓捕快,这是家中女仆的名册,比较多。用木匣装着方便抬回衙门。”
邓捕快道:“管家想得周到。沈二爷,今日例行公事,职责所在,望莫怪。”
沈二爷道:“邓捕快,言重了。你们秉公查证,我理应配合。只是,我儿……我痛心疾首。马捕快、邓捕快,希望你们早日查明真相,为我沈府洗去污名。
谣言猛于虎,我沈某人问心无愧,绝没有做过有损阴德的事情。”
昨日。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沈家三公子该不会……在底下三妻四妾?”
“我觉得有道理,你想啊,活着的时候缠绵病榻,死后逍遥快活,才不枉……”
“不会吧!沈家可是书香世家,沈大爷是太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