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拿着手里的密报,递给姜云曦,语气里颇有些兴奋,“郡主,慕大人查到了,安平桥是贤妃命人炸的。”
语罢,还轻嗤了一声,“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这么做,怎么看都对大皇子毫无助益。”
姜云曦拿起透色的棋子,对着光,眼神微微眯住。
棋子通体散发着墨绿色的光芒。
“或许是觉得此事查不到她的身上吧。也叫旁人疑心,觉得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毁了大皇子的丰功伟绩。”姜云曦将棋子裹在手心。
棋子的触感是暖的,并不冰凉。
姜云曦想,赵长瑜带回来的这棋子棋盒还是很不错的。
楠楠撇了撇嘴,“她可真是心大。”
“我倒是觉得她越来越疯了。”姜云曦将棋子扔回了盒子里。
楠楠讶异地挑了挑眉。
“此事端看贤妃要做何处理了。”姜云曦勾了勾嘴角,“我瞧着,陛下还是舍不得罚贤妃呢!只要她开口,陛下就会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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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头接耳的“嗡嗡”声不绝于耳,像是夏日间在屋中不停飞旋的蚊虫。
给屋中的人平添了几分烦躁。
赵长塔扫视了下面站着的臣子,掐了掐自己的人中,按捺住自己的火气。
“陛下,此事该如何处置?”慕康拿着象牙笏,眼神坚定。
周惊鸿走出队伍来,朝着赵长塔道,“陛下,此事颇有蹊跷,大皇子何以炸掉自己督建的安平桥呢?想来是有心之人暗中陷害。”
御史府内部倒是斗起来了。
慕康瞥了一眼周惊鸿,“周大人既没有参与此案的调查,不该无故质疑才是。”
“早先听闻此事与莒州郡守孟志孟大人有关,不知慕大人为何现在排除了他的嫌疑?并且绝口不提此事?”周惊鸿也丝毫不退让。
他知道,若是贤妃和大皇子倒台了,他在官场上就无处容身了。
“周大人倒是对我办的案子颇为关注嘛,竟是时时刻刻都知晓内情?”慕康的语气里略带嘲讽,“查案的过程我已经详细地写在了每日的公文里,按理说,只有陛下和在莒州的御史们知晓此事才对。”
坐在龙椅上的赵长塔眼皮跳了跳,看上去有些不满。
周惊鸿立刻看向赵长塔,忙不迭地辩解,“臣只是听到了一些流言……”
“流言并不可信,周大人查案这么多年,应当知道这个道理。还是等有了实据,再来说此话吧。”慕康打断了周惊鸿的话。
周惊鸿朝着赵长塔鞠了一躬,“有没有实据,也得有机会查才行。臣听闻,莒州郡守与此事牵扯颇深,请陛下准许,将他召来问上一问,与督建安平桥的官员当面对质,以防污蔑了官员的声誉。”
孟志还在莒州,将他召过来尚需一些时日。
慕康瞥了一眼周惊鸿,心想,“或许这是他的缓兵之计。”
慕康抬眼,看到赵长塔,知道赵长塔心思已经有些松动,却没有顺应赵长塔的意思,“若是要召孟大人前来,总要有实据。若无实据,御史府不可随便提人询问。”
“为了找实据,才需要找孟大人。要找孟大人,又需要有实据……此等反复循环,如何能查好案子?”周惊鸿在混淆概念。
“既无指向孟大人的证据,为何要牵扯无辜之人?”慕康分毫不让。
“无不无辜,自然只有听到他的辩解才作数……”周惊鸿是拼了一条命,在给贤妃和大皇子拖着时间。
“好了,朕听懂了。”赵长塔不耐地摆了摆手,“此等牵涉皇嗣之事,再谨慎都不为过,既然孟志在此事中的作用还尚未可知,那便继续查,等到查清楚了,朕再做决断。”
慕康和周惊鸿互相看了一眼,双双走回了队伍。
等到下朝,慕康跟着御史大夫顾町往门口走,目光时不时地向内宫门的方向瞥去。
“看来,陛下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呀。”顾町抱着笏板,无意识地撇了撇嘴。
“是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想护着大皇子。”慕康点了点头。
“那你刚刚干嘛还同周惊鸿争论?”顾町挑了挑眉。
“随口一辩罢了。”慕康语气敷衍。
顾町转头见慕康望着别处,心下了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吧去吧,你也许久没有见她了。我瞧你的心,早就飞到她身边去了。”
顾町算是慕康的长辈,心下也是希望这个孩子好的。
自从知道慕康为了姜云曦,放弃了那些花天酒地的生活之后,顾町下意识便觉得,姜云曦对慕康来说是个好的选择。
慕康脸上着了笑意,张开自己的两只手臂,“我今日的装扮可有不妥?”
他特地转了一个圈。
周惊鸿从慕康身边走过,语气里含着戏谑,“今日这身上倒是没有脂粉了。”
慕康真的想抄起笏板就往周惊鸿的头上敲。
顾町当周惊鸿不存在,对着慕康笑道,“很可以。你去吧。”
慕康登时便消失在了顾町的面前。
顾町冷冷地瞥了周惊鸿一眼,转头抱着笏板慢悠悠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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