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谁同我说说?”
见姜云曦没有开口的意思,姜雪依的目光落在了赵长瑜的身上。
赵长瑜朝姜雪依行了礼,微微蹙着眉,“母后,还请越嬷嬷带着公主去梳洗一番。”
听到赵长瑜的话,姜雪依心下惊疑,觉得好像猜到了什么。
越嬷嬷扶着哭哭啼啼的赵雅进到了后殿。
姜雪依拉起姜云曦,面色严肃,“说说吧。”
语气里全是命令。
“公主怕我吹风,就陪着我到屋里坐着。但又起了玩心,便一个人出去了。”
“我本该跟着她的。但我当时许久未见慕康,加上他又被绾绾拒了婚,我担心此举会影响姜家和慕家的关系,我便只顾着安慰他,并未注意到其他的事情。”
“等到开席时,我才发现公主一直不在,寻到她时,已经……来不及了。”
“都是我的错,我没看顾好公主。”姜云曦行了一个礼,又跪下请罪了。
“你起来。同你有什么关系?谁能知道,那镇国公府是龙潭虎穴呢?一个闺阁女子,在后院里自己走两步,竟能失了清白?”姜雪依紧紧握拳。
她觉得镇国公府愈发不像个样子了。
早就没了前任和前前任镇国公在时的样子了。
可前任镇国公姜岸没有儿子,这个位置,自然就传到姜岸的弟弟手上了。
若是没了镇国公府的依仗,加上皇帝赵长塔并不是姜雪依的亲生儿子,姜雪依这个太后就真的变成了一具空壳了。
“伯父已处置了伯母。”姜云曦似是看出了姜雪依的犹豫,知道姜雪依不会愿意看着镇国公府就此败落下去,适时补充道,“也杀了后院的下人,想来,这个消息不会传出去的。伯父约莫是已经尽了全力了。”
“她是该死,府里事务都管不好,怎么配坐那个位置的?”姜雪依已不满姜夫人许久了,“可为何,那个人当时会出现在哪儿?偏偏那么赶巧,在众多世家夫人和贵女都在的时候,要袭击雅儿呢?”
姜雪依琢磨着这件事,觉得并不简单。
姜云曦低着头,贝齿微微咬着下唇,“是因为我。那个人将公主错当成了我。”
姜雪依抓着姜云曦的手,满眼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姜云曦却一直低头不语,让姜雪依觉得这件事更有隐情。
“云曦是说不出口诋毁他人的话的。”赵长瑜适时开口,“儿臣来说吧。姜二姑娘嫉妒云曦能在宫中陪伴您,觉得若是云曦名声尽毁,她便能取而代之了。所以设下了这个局。”
“当时姜二姑娘假借了镇国公夫人的名义,请云曦到后院去。云曦同慕康说着话,便敷衍着说晚些时候再去。没想到,却让提前离开的公主遭了无妄之灾。”
姜雪依冷笑,“好一个姜绾绾。”
姜雪依心想:姜绾绾这招借刀杀人用的着实是蠢啊,在镇国公府里出了事,就算出事的不是姜绾绾,旁人难道不会觉得镇国公府后院污秽不堪吗?难道姜绾绾的名声不会被连累受损吗?
手段毒辣但脑袋愚蠢,真是无药可救!
姜雪依眯着眼,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是很显然,她失败了。
姜云曦轻轻拍着姜雪依的背脊,给姜雪依顺着气,“祖母,您别气坏了身子。”
“伯母护着绾绾,已经认罪自尽了。但……此事真的能这么结束吗?”姜云曦顿了顿,“此事也还需通禀陛下和皇后,云曦可以前去。”
告知皇帝和皇后公主出事了,这当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但是姜云曦知道,若是姜雪依打发个不知情的宫人去禀告皇帝和皇后,只怕更让他们着急上火。
更何况,此事是和姜家有关的,得派个心腹过去。
“不,哀家找人叫他们过来。先不说发生了何事。”
一个小宫女过来禀告,语气里藏着焦急,“太后娘娘,公主她,大有自残的行为,越嬷嬷来请示您该怎么办?”
若是寻常身份的人想要自裁,要么是任着他去了,要么就将他绑起来,让他动不了手。
显然,这两种方法都不适用于身份贵重的赵雅。
姜云曦立刻起身,“我去看看公主。”
姜雪依点头。
赵雅坐在浴桶里,拿着手上的皂荚停不住地摩擦着身体的皮肤,磨得身上到处是红肿一片。
越嬷嬷想抢,都被赵雅歇斯底里的声音呵斥住了。
姜云曦大着胆子握住了皂荚,赵雅却死活不松手,眼眶通红,瞪着姜云曦。
姜云曦便让越嬷嬷出去,同赵雅说,“公主,我可以治好你身上所有的伤疤,让你的全身了无痕迹。”
赵雅这才乖乖听话松了手,眼里的大颗泪珠滚落下来,“真的吗?”
“是。公主,这样你就不会再伤害自己了吗?”
赵雅双手抱臂,双手捏紧了自己的手臂,眼神空洞地看着水面,泪珠大颗地滚落了下来,“我一想到那个男人在我身上……我就觉得恶心,觉得好脏……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公主。”姜云曦试了试水温,“水有些凉了,我们出来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