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唱哪一出?
苏寻春蹙眉,偷偷看过去,这男人负手而立面色如常,与穆承彦交代了几句竟就这么离开了。
眼尾都没再扫向她这边。
一时间她不知应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这场意外。
穆承彦要娶妾室。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洛县的百姓都知道了。
三人还没到家,绣坊、玉器铺、鞋店、酒楼的老板们蜂拥而至,倒贴钱也要做成这笔买卖。
“这位二太太是太子爷钦点的,要是沾上这个光,咱家铺子几代无忧啊。”
“搞不懂还能弄个金器招牌!”
“可不嘛,据说穆校尉大婚后立即就得带着家眷、随太子爷一起回京复命,最差也能封个五品将军!这最后的机会咱可得把握住了!”
“诶,我听说两位穆夫人都姓苏,还真是缘分呐!”
一群人将穆宅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寻春给人群中,被挤的双脚离地的穆蓉蓉打了个眼色,悄悄从后门回到耳房。
“嫂嫂,到底咋回事啊?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咋还管上这等闲事了?”
她倒看不出萧佑泽日理万机,这半月光找自己茬了。
左思右想,不明白他此举何意。
今日穆承彦汇报军情时,萧佑泽虽没过多表示,大概也是满意的,有意无意提及日后回京的安排,升职一事应该是稳了。
哪里知道自己打个幌的功夫,他竟“钦点”苏锦夏做穆承彦的妾室,三日内加入穆家,再一同上京。
不过倒给了她提前离开的借口,也好。
穆蓉蓉见她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两手拼命搓着圆嘟嘟的肉脸,变着法子哄她。
“嫂嫂别生气,就算她进门我也当她是外人!绝不给那狐狸精好脸子看!”
苏寻春乐了,揪了把她的小脸。
“不必如此,往后她是你嫂嫂。”
“如今你大哥在太子殿下面前长了脸,大婚之后你们很快启程,我得尽快拿到和离书。”
穆蓉蓉紧拽着她的手,眼睛眉目挤做一团,“嫂嫂你不跟我们去京城?那怎么行?”
她还等着给苏寻春物色良人呢。
二人正说着,赵氏带着一众女客敲开耳房的门。
“寻春呐,三日后锦夏就要进门,她好歹也算是她的娘家人,嫁妆这块儿......”
苏寻春坐在床前淡淡一笑,话到嘴边还没出声,穆蓉蓉当着外人的面,毫不留情数落她那因一顿饭就“叛变”的亲娘。
“娘!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你忘了当年嫂嫂拼死救我们,当真一点情谊都不顾,还同外人羞辱嫂嫂?”
“苏锦夏那个狐媚子迷惑我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白眼大哥就算了,你怎么也中了她的邪?”
“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不明所以就......”
苏寻春怕她越说越离谱,连忙捂住她的嘴。
对赵氏摇了摇头,“蓉蓉腿伤未愈,我这几日留在家照顾她,别的事分身不暇。苏锦夏与夫君大婚之事自有人上赶着帮忙,母亲不必担忧会损了穆家颜面。”
话音刚落,穆蓉蓉配合着“哎哟”一声,搂着苏寻春跌回床前,小手一推顺带把门锁了。
赵氏手悬在门边终于没再敲,这两个儿媳妇,一对她有恩,一个对她百依百顺肚子、还有个大胖孙子。
她谁也不想得罪。
“嫂嫂,今晚我就在耳房前面隔几块木板,眼不见未尽!”
苏寻春嗔了她一眼,内心稍稍暖了一点,若说离开穆家,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也只有这位古灵精怪的小姑子了。
穆恒素来对苏寻春颇有意见,经常站在窗边说酸话。
她听得多了,就更不愿意出席婚宴,假惺惺扮笑。
三日很快过去。
穆宅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布置得颇为隆重,生怕当晚怠慢了太子殿下,迎娶新娘子反倒成了其次。
苏锦夏是有怒不敢言。
当日太子殿下明明大赞穆承彦差事办得好,有望去京城做官,按照走向让她嫁进穆家做平妻才是正道,她都准备好谢恩了!
怎料却只是做妾!
苏锦夏恨得心头滴血,待嫁这三日里哭得比笑都多,一直在琢磨太子殿下的用意。
可惜她前世太惨,大半时间都在逃亡,哪里有机会接近权贵。
所有的事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莫不是...太子与苏寻春的死鬼阿娘沾亲带故?”
“否则她死后,为何太子会去扶灵?完全不合礼数。”
苏锦夏越想越心寒,“不行,苏寻春不能去京城!我不能再给她机会毁掉我的幸福。”
大婚当晚,萧佑泽如约而至。
一袭素雅龙纹锦袍,白玉做冠,腰带束身,身形颀长,走到哪里立即成为焦点,穆承彦这个新郎官站在他身边照样黯然失色。
拜堂之时,赵氏让出上座,见太子殿下目光如炬左右巡视,屈膝弓腰小声解释。
“小女腿伤严重离不开人,民妇的大儿媳妇正照顾她,也、也走不开。”
萧佑泽嘴角勾起,轻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