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春的下巴磕在萧佑泽的唇上,嘴巴刚好落在他的脸颊。
“抱、抱歉。”
她担心碰到脚边的艾灸盒,撑起身脑袋尽可能朝后仰,手臂抖个不停。
“原来夫人喜欢偷袭?”
萧佑泽搂着她的纤腰将人翻了一圈,压在身下,唇瓣贴着她的小脸嘬了一口,“礼尚往来。”
苏寻春理亏,等他报了仇连滚带爬下了榻。
却见他侧身直勾勾看着自己,像要把她吞掉。
她脊背顿时毛骨悚然,借着蹲下收拾医箱的功夫,横了对方一眼。
“昨日医嘱写漏了一点,殿下记得,不可纵欲。”
苏寻春是想糗这男人来着,可眼前这位太子殿下与她那位单纯的相公阿九,好像并非同一个人呢。
“夫人不在,我无欲无求。”
“......”
萧佑泽顺手推开木窗,时辰差不多了,迅速穿好衣衫、大口喝完药,不剩一滴药渣。
“夫人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苏寻春这边也收拾好了,提着医药打算告辞,又扭头看他,“对了,洹儿他......”
“他很好,只是很挂念娘亲。”
“洹儿如今在哪儿?”
“京城。”
这个答案在她意料之外,在白芷乡那会儿,但凡阿九在家,洹儿必定整日粘着爹爹,他怎么会把人送到京城去。
萧佑泽唇角一直勾着,正等着她继续问下去。
然而苏寻春什么也没说,抬脚就走。
房门一关,男人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忍了这么些天才问洹儿的事,不都说当娘的,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
果然不该听姜赫那混小子的,自己当了爹就一通瞎指挥,说什么一旦寻春问起洹儿,就有办法让她自愿去京城。
真是狗头军师。
苏寻春快步离开医馆,特意解开了衣襟的两颗纽扣,冷风呼呼灌进来。
脑子跟着身体一块儿降温。
刚才那一瞬间她又想起药庐那段日子,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整日都有说不完的话。
“白芷乡是齐国唯一不需要良民证的地方,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相公、洹儿就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一家三口是从临村逃难过来的。”
两年前她救下洹儿和阿九时,豫国的两支精锐部队强占了药庐那一片地驻扎军营,要挟苏寻春去营帐救治伤员,她从没想过真能从敌军手上获得报酬。
那一根金条,就是雇佣他们的报酬。
苏寻春觉得自己出手阔绰,这两年也从未亏待过这一大一小,她只是想有个家而已。
每日出诊回来,有人做好饭等她、陪她说话;累了给她按按肩、捶捶腿,晚上再暖暖床,讲故事......
分手那天,还将自己赚来的银子全给了阿九。
怎么这男人,恩将仇报?
堂堂东宫太子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无非是不甘心被自己利用。
苏寻春不想关心、也用不着她关心萧佑泽为何甘愿做自己的“小相公”,可能的话,她只想快些抹掉这段记忆。
云泥之别,她绝不认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会懂得何为真心。
他们之间,只是交易而已。
五天,还有五天,等萧佑泽痊愈,她便求他兑现穆承彦升职的承诺。
早日脱离穆家,恢复自由身。
苏寻春咬牙,狠狠拍拍自己的脸,“醒醒,做回大夫的本职,萧佑泽不是阿九。”
之后几日,她以家中事忙为借口,每天只在医馆待一个时辰。
“苏大夫,您说慢点,哪两味药得先用冷水泡?”
姜赫一手纸笔一手卷着小册子,蹲在苏寻春旁边,守着炉火,鼻子眼睛皱成一团。
“这...何为阴火、何为阳火?”
由于萧佑泽服用的药材特殊,灶头两个炉分别煎了两种药,需要在中途的时候混合一遍,要记的琐事的确复杂。
苏寻春又耐心说了一遍。
今日之后她不会再来医馆,那男人的病情比她想象中严重,她昨晚已经连夜做了一批药丸,足够他吃十天半月。
这汤药如何熬制,也教会了姜赫。
待他回京后,遍地都是名医,何须她这个江湖无名之辈。
“记住了吗?”
姜赫嘴比手快,一脸愁容,“苏大夫,能不能再说一遍?”
他这双手让他拿刀拿枪可以,写字实属有些为难。
也怪苏寻春实在抽不出时间提前写下,前两天穆蓉蓉把腿给摔折了,赵氏两公婆又去了临镇远亲家要族谱,更别指望穆承彦那个不着家的。
“算了,你先把这碗药端去给殿下喝,纸笔留下我来写。”
姜赫转悲为乐,端着药就走,才掉头又转身回来,面露难色。
“还是您去吧,我怕殿下不肯喝。”
他印象中的苏大夫,人看上去也冷冰冰的,话也不多,但绝对是位心善、心软的好姑娘,可不得让他为难。
奈何他委屈的小表情,苏寻春看都不看。
“不喝就晾着,人总归是怕死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