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考上中专就可以从农村户口转为城镇户口,就是村里人常说的“吃国家粮”。
读中专所有的费用,包括生活费都是由国家承担,还发粮票。
那个时候粮票就像流通的另一种货币一样,它可以用来在食堂打饭,只要用钱能买到的东西用它都能换到,具体怎么换,现在就不得而知了。
英子清楚的记得,雄子的大姐在读完了中专的第一年,还用省下来的粮票换了一些毛线,给雄子织了一件漂亮的毛衣。
而中专的录取只是一个分数段,分数高或低都只能读高中,人们将分数高的那些戏称为“胀死”,分数低的为“饿死”。
英子就差3分就可以实现她的愿望了,老陈也试着去找城里的亲戚去想想办法,说要1万块可以保证英子能上中专。
但因为二哥刚上大学,英子读书的钱大部分都是中专毕业后参加工作的大哥资助的,本来老陈也想去借钱的。
但那个年代,一万块钱没那么容易借到,看看父亲那佝偻和背影,英子最终放弃的中专,选择了读高中。
雄子则无所谓,因为他中考的分数刚够后湖高中的分数线。
9月1日英子和雄子早早的就起床了,徒步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学校。
到学校后,他们还遇到了几个初中的同学,其他的都是从别的初中来的,大部分都不认识。
英子和雄子被分到了高一一班,开始了他们的高中生涯。
第一周是军训,校园的绿茵场上,高一的同学们一会走齐步,一会踢正步。
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教官“一二一”的从早喊到晚,嗓子都喊哑了。
当然,这种军训也不会像真正当兵那样的严格,就是要紧急集合也是先通知的,
记得那天得到通知后的同学们,晚上睡觉都没脱那身军装,等到号角响起时,就不会来不及了。
军训结束后的生活,紧张有余,同学们都来自市里的不同镇区,大家将在这里一起学习,生活,从相识到相知,共同走过三年的高中生涯。
英子和大家一样慢慢的淡忘了之前的那份失落,进入了新一轮的拼搏状态。
但由于环境的变化,加上同学们都是旗鼓相当的成绩被录取来的,一个月下来的月考,50多个同学,英子只考到了第25名。
对于从小学到初中已经习惯了名列前茅的英子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那时考大学就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
即使像后湖高中这种重点高中,也就是班上的前七八名能考上大学。
当周六下午成绩公布后,住校的英子和雄子就要回家了,平常叽叽喳喳的英子,今天走在路上却一言不发。
中原的十月初的傍晚,已经有了些许的凉意,对英子来说空气里弥漫着的全是沉闷,初进校的那种激情被这次月考的成绩击碎了。
“我该怎么办?”
英子一路走回家,心中只想着这五个字,雄子只是默默跟她在后面,不去打扰她,因为明白她为什么不说话。
回到家英子什么话也没说,妈妈做好饭叫她,她也说不舒服不想吃。
妈妈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不高兴,因为她连书都没念过,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女儿,只是盛了一碗饭,放到的英子的书桌上。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英子走到的现在院子里干活的父亲面前说。
“爸,我不想读了。”
“你说什么?”
父亲大吼,脾气不好的老陈听到女儿说出这种话相当的气愤,根本没有办法接受。
村子里其他的女孩子一般都是读完初中就去学裁缝,再去深圳、广州、温州等发达的地区去打工了。
但老陈不想让英子也随大流,即使为了三个孩子读书,他已经负债累累。
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也就读到小学三年级,只想让孩子们多读点书,将来能到城里过上好日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他过够了。
他也不想让英子去学裁缝,因为那太苦了,村子里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回来说,一天基本都要干到16个小时,从来没有休息日。
邻村的有个小姑娘才十七岁,在广州一个服装厂当裁缝,就在上个月的一个晚上12点多下班后睡下,第二天就再也没起来,听说是过痨死。
村里人不知道过痨死是一种什么病,但明白她是累死的。
“怎么不想读了,你说?”
老陈大声丢下手里拿着的的工具大声吼道。
“我成绩不好,将来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怎么考不上了,还有三年你现在就知道你考不上了?”
英子无言以对,本来她这次考的成绩不好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想,如果不读去打工的话可以减轻父母的负担。
本来周日晚上就要去学校的,英子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雄子来约她都被拒之门外了。
于是雄子就在她的房门口塞进去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一次月考不能代表什么,还有三年,我们一起努力,相信将来会考上大学的。”
雄子只有独自去了学校,英子拿着纸条又是一夜未眠,老陈也只能站在门口,让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