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黑衣服的男人?”
我好不容易从悲伤中出来,捕捉到了奶奶话里的重点。
难道出现在奶奶梦里的这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跟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我有点疑惑,但没有和奶奶说,这也许就是一个巧合吧。
挂在胸前的珠子依然有温度,从那天起,除了洗澡,这颗珠子做的项链,我就一直戴着。
1989年8月30日早上,我和王二明一起早早的就往三乡中学走。
三乡中学和去镇上的路是相反的方向,也要过一条小河,其实跟我家前面的这条小河都属于长江的支流,都是相通的。
这条小河是修了一个小桥的,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修的,是大青砖的,桥面宽度刚够一台拖拉机通过。
走过那座小桥时,我感觉到从桥底渗出丝丝寒意。
也许是初秋,昼夜温差大吧,早上确实很凉的,我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打了个哆嗦。
“凤儿,你冷吗?”
身边走着的王二明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满头是汗。
因为是毕业班,他们今天起就要开始上课了,而且今晚就要开始住在学校。
他除了行李,还背着20斤大米,因为学校不交伙食费,每个人每个学期交20斤大米。
学校从初一到初三,每个年级只有两个班,一个班有40左右的学生,总共200多人,只请了三四个师傅负责煮饭。
菜都是学生自己从家里带的,都是家里人炒好,拿玻璃瓶装起来带到学校的。
到了吃饭时间,从食堂里打来热饭,拌着冷菜就吃了。
特别是冬天,吃进去的饭菜都是凉飕飕的,所以我们这一代的人大部分胃都不好。
离学校近的家庭,家里人还会隔个一两天送点菜过来。
离家远的大部分就是带一个星期的咸菜,条件好一点的还加点肉炒炒。
实在没有菜了,豆瓣酱都能对付一顿,还有就是,部分家长会请初一走读的学生帮忙带菜。
所以,在那个时代,上学路上,初二,初三的学生家长都是早早的守在路边。
只要看到去上学的初一的学生,就告诉他,自己的孩子是在哪个班,叫什么名字,请他把菜帮带过去。
这都是一届一届的这样传承下来的,也不会有人拒绝。
“我不冷,只是感觉这座小桥有点阴森森的。”我说。
“是啊,好像是有一点,我每次从这里走,都感觉有寒气。”
王二明说。
“听同学说,这座桥附近经常会死人,每年都要死好几个,他们说,是换水鬼。”
王二明压低了声音接着说。
“真的吗?”
我不由吸了口凉气,加快的脚步,我本来就能看到鬼,从王二明口里听到这话,我反而有点害怕了。
虽然三乡中学离我家比镇上的后湖中学近一点,最少也要走50多分钟,才能到学校,而去后湖中学则要走一个多小时。
因为王二明的东西多,我也帮他拿着一点,我俩从天刚蒙蒙亮就出发,走到学校已经大亮了。
学校的校门是一个已经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离大门不远就是一片宽阔的水域。
因为有雾,一眼望不到对面,这里的河面比我家门口的河面要宽得多了。
大铁门右边有两排教室,前排有4间,后排有4间,后排教室连着一小片橘园。
大铁门的左手的角落里应该是厕所,因为我闻到了从那里飘过来的臭味。
厕所前面的那一片是操场,只不过是没有硬化的土地。
食堂就在那片小橘园的后面,陪着王二明去伙食交米,要走过那片小橘园,透过红砖花墙,我看到树上吊着一串串黄黄的橘子。
小橘园的对面有几间宿舍,王二明告诉我,那就是女生宿舍。
而男生宿舍则是跟老师们的宿舍一起,在学校的最后一排,当然所有的房子都是平房,而且屋内的地面也没有硬化。
当然,这个年代,学校的条件就是这么艰苦。
王二明把他的东西放到宿舍后,就带着的我去教务处办了入学手续,我被分到了初一二班,班主任叫黄必孝。
“你们那个班主任没教过我,但学校的学生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黄皮笑,都说他是皮笑肉不笑。
听说收拾学生很厉害的,你以后要小心点呀。”
王二明笑着提醒我。
我不以为然,我一个女孩子,怎么收拾?
他也不可能打我吧,再说我的性格冷冷清清,又不爱惹事,怕也轮不到他收拾。
因为我来的早,早早的办完了入学手续,教务处的人叫我先去挂着初一二班牌子的教室等着,班主任一会去教室发书。
我找了一会,在前排的最后一间的门口看到了初一二班的牌子,教室的门正对对前面的院墙,我是从后面的门进去的。
“那个同学,你是新生吗?”
我进门刚准备坐下,从前门进来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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