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一边庆幸母亲能够劫后余生,一边从冯孝航和敦煌那边打听长安的消息。
听说皇上身体每况愈下,整日思念太子。还在宫里修建了一座思子宫,希望太子的灵魂可以回来。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只有凌冽的风声,如太子的悲声长嚎。百姓们也只有摇头叹息,为皇后卫子夫和太子以及死去十来万人惋惜不已。
解忧心里百感交集。
如果当初阳石公主愿意嫁到乌孙来。那么她会不会躲过一劫呢?
最近总是在夜里梦见她。她们初次在街头相遇,她拿着一大把糖葫芦笑着朝她奔跑过来。
眼下正值夏天,解忧指挥冯嫽和小东子从敦煌运回来很多的水果。
看着满院子的箩筐,翁归有些不解:“夫人,这么多水果怎么能吃完呢?”
“我当然是要存在那里,冬天的时候拿来做罐头,或者冬天拿出来卖啊!”
“那要怎么储存呢?”
解忧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你忘了我们在敦煌躲藏的地窖了?”说着拉着她来到后院里。
小东子正带着一帮侍卫在挖坑,大大小小有十来个。
翁归顿时吓傻了:“挖这么多啊?”
“当然了!这还不够呢!我准备在昆和殿也挖一些,秋天的时候储存洋葱,胡萝卜和白菜。”
几个小家伙听见解忧的声音,也一窝蜂地跑来了:纷纷嚷着:“我也要来帮忙,我也要来帮忙!”
尤其是泥靡和元贵靡,他们说着就已经拿起了铁锹。
翁归也拿起一把铁锹:“好!我们都来帮忙。我们来铲土,夫人你就带着弟史和万年拿箩筐接着。”
“好耶!我们冬天也可以吃到新鲜的水果了!”弟史拍着小手欢呼着。
马舒云听见声音也来了:“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刘栩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解忧一下子就扑了过去:“阿爹,你怎么每次都搞突然袭击?”
刘栩已经头发花白了,他颤着声音道:“还不是想你们了。”
“那干脆递交一份辞呈,我就接您来乌孙,我们一家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翁归也点头赞许:“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阿爹,您也年岁大了。一个人在敦煌,阿娘和解忧总是挂心!”
元贵靡甩出一铁锹土,擦擦汗道:“外祖父,您就来吧!我养你!”
此话一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刘栩看着大大小小的一群人,笑出了泪花:“元贵靡有这份心,外祖父很开心。敦煌那边也要有人守着不是,爷爷再干几年,等到西域再安定一些,我就过来陪你们。”
说完也捡起地上的铁锹,加入了挖坑大军。
马舒云一听,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觉得老头子说得有理。刘栩在敦煌,长安那边有什么消息他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而且万一西域各国和大汉开战,粮食最重要。他们掌管着开荒屯田的事,事关重大。
所以她一句话没说,一个劲儿地挖土。
解忧也看出了母亲眼里的失落,但是他强颜欢笑道:“娘,您不要难过,等这件事过了,我再给皇上去信,说明当时的情况,到时候你就可以回敦煌陪着阿爹了。对未来要有信心,我相信皇上会想明白的。”
“好!”马舒云的心里好受一点了。
可是弟史不乐意了:“我不要外祖母走!这样就没人给我扎小辫了,阿娘每天都那么忙。每次都把我头发扯得好疼。”
解忧双手宠溺地捏着她的小脸:“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呀!”
“你说我娇气!”
“耶,你个小丫头?”解忧松开手,作势要打。
马舒云赶紧拦着:“你从小就是男孩子性格,手重。还不允许我外孙女说实话?”
解忧哭笑不得。
翁归看着一家人打打闹闹,笑着看向刘栩:“看见他们这样,我们再累,再辛苦都值得。”
刘栩点点头继续挖土。
冯嫽听说解忧在挖地窖,也赶紧让杜勒斯带人在家里挖了几个。
大禄也在自己的院子里挖了几个,甚至还想着把喜欢的酒也埋下去。
一时间,整个乌孙都传开了。
现在只要解忧干什么,干什么他们都无条件地相信。
司农侯回来,怯生生地问阿丽玛:“你说我们家要不要挖两个菜窖?”
她坐在梳妆镜子前,气得咬牙切齿:“不挖!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这个女人,害得我们女儿在乌孙名声扫地,才不得不远嫁龟兹国。我想想就恨!”
“你小声点!”司农侯警惕地看看四周:“这都是命!”
“你信命我不信。我看他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司农侯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你想害死我啊!现在左夫人在乌孙乃至整个西域都很得民心,你可不要在给我惹祸。以前我们做的糊涂事,昆弥不追究,我现在都觉得抬不起头。”
阿丽玛一把甩开他的手:“有什么抬不起头的。我们苏拉不是一样当上了龟兹国的王妃?”
“你在执迷不悟,我可以考虑休了你。”司农侯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