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梆!”
几乎是在声音落下的瞬间。
一条黑影,手提灯笼,手腕上悬着一口锣,另外一只手则是拿着一根鼓槌,就这么突兀的站在了祠堂大门口。
灯笼内散发出昏黄的光芒,可以清楚的看到,橘黄色的灯笼面上,显露出了一张清晰的五官面孔,眼耳口鼻脸,组成了一个气度威严的中年男子。
只是这五官,有点扭曲,让这本是气度威严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多了三分狰狞、阴森和狠戾。
墨仙儿目光冷冽、锐利,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手中长剑犀利无匹的刺出。
没有如之前沈照所见到的那般,炽烈耀眼,反而是无声无息。
穿过了灯笼和打更人。
墨仙儿目光微微一凝。
这一剑,分明是刺了个空。
眼前所见,分明就是之前出现的诡灯和提灯人。
初来沈宅的那一晚,墨仙儿也一剑斩了一个,虽然后来又出现了,但是,她的出手,的确是有效果。
眼前这个打更人和诡灯,则是没有丝毫的影响,仿佛只是个幻影。
沈照也是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看得清楚,墨仙儿这一剑,的确是穿过了诡灯和后面的打更人。
但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最重要的是,打更人好诡灯上的双眼,都在盯着沈照。
哪怕,打更人只是一个人形轮廓的黑影罢了,却给沈照一种,就是在盯着自己的感觉。
沈照头皮发麻。
不是他被盯得害怕,而是脑袋上的白玉汤,差点就把自己的头发都薅下来了,抓的太紧。
“没用的!”
“他如今跟我们不在一个空间之内。”
“物内空间,自成洞天!”
“你可以说他是在灯笼内,而我们是在灯笼外。”
“或者,我们在内,而他在外!”
“看似是处在对面,实则,咫尺之间,不止是远隔天涯!”
洞玄的声音传来,出现在了祠堂走廊上,语气和喘息都有些急促,双腿上沾着的黄符,被他顺手收起来了。
神行符!
这可是大师兄亲手所书写。
或者说:甲马!
一旦沾到两腿上,哪怕是普通人,也可日行千里,夜跑八百。
唯一的后遗症,腿酸疼,好几天下不来地,只能躺着休息。
沈照看得分明,洞玄收起来的两张神行符,其中一张正面写着“行千里,疾如雷”。
其他的那些鬼画符一般的笔画,沈照就不认识了。
“物内天地,自成洞天?”
“不会是说我们在灯笼内?”
沈照心神凛然,想到了什么。
洞玄喘息初定,就要出手。
只见到一道矮小的身影闪过,一刀横斩!
灯笼下半部分摔落在地上,昏黄的光线,黯淡了下来。
灯笼上那扭曲的中年男子五官,模糊了一下,消失不见了。
至于那提着灯笼的打更人黑影,自然也是隐没不见了。
唯有黑暗如故。
这一下,不止是洞玄和墨仙儿愣住了。
哪怕是沈照自己,都愣住了。
他本以为,自己操控的纸人士兵,挥出的一刀,应该是跟墨仙儿刺出的那一剑一般,必然是落空。
哪里想到,居然是斩落灯笼了。
脑海之中。
姓名:沈照。
年龄:四个月十二天。
神通:食气(神明食气而寿),九。
功法:观自在照我成神经(残,初窥门径。)
境界:脱胎(小成)。
能力:裁纸化形,地煞刀法(残),惑神。
食气那边,本该是十点愿力。
如今,则只剩下了九点。
方才纸人士兵斩出一刀的瞬间,消耗了一点愿力。
而那诡灯和打更人被斩之后,沈照的愿力,也并未补一点回去。
这意味着。
诡灯和打更人没死,顶多是受伤罢了。
“门···关!”
沈照也顾不得心疼自己的愿力了。
他想起来,前后两次的诡灯夜行,只要把大门关了,就不会再增加了,而且能够杀死。
而如今,大门未关。
“糟了。”
洞玄面色又是一变,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还不如一个四个多月大的婴儿好使。
之前,他被打更人出现的方式惊住,第一时间只想着早点灭杀这打更人和诡灯,之后又发现打更人提着诡灯往这边而来,顾此失彼之下,没有想那么多。
现在再想回去关门,估计已经是来不及了。
昏黄的光芒,驱散了黑暗。
唯有两盏灯笼后面的两条黑影,无论如何都无法驱散半点。
沈照头皮发麻。
这一下不是白玉汤抓的,而是真的被吓到了。
两个打更人和两盏诡灯。
想想那晚梦中所见,那密密麻麻亮起的成千上万盏诡灯。
如果每一盏诡灯后面,全部都是一个打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