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眯双眼,看不清远处女子的脸,于是朝前走了几步。
皇上左侧的桂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前面女子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清晰。
皇上走到桂花树下便停下了脚步,苏培盛此时也看清了眼前正在亭中翩翩起舞的女子。心中虽有些无奈,但看着皇上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于是便讨好地开口道:“皇上,似乎是碎玉轩的祺贵人。”
皇上双手背在身后,放松地看着眼前的祺贵人跳舞。
亭中的祺贵人自然也察觉到远处有目光投来,心中便多了几分紧张。脸上的神情虽没多大变化,但脚下的步伐却多了几分凌乱。
皇上看着眼前的祺贵人,不由得想起陵容从前在倚梅园抱梅跳舞的场景,陵容身姿本就轻盈,舞衣也是清新脱俗。不似眼前的祺贵人,一身娇红,头上又戴着几支粉色簪子。既有东施效颦之感,又有画蛇添足之意。
驻足片刻后,皇上便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不堪入目。”
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苏培盛跟着皇上,着急地解释道:“皇上,奴才并不知道这祺贵人也在那里,若是早知道,奴才定不会多嘴让皇上往那边去的。”
皇上停了下来,看向苏培盛,用手指着苏培盛的脑袋,略有几分兴趣道:“你,等下去将容嫔请来吧。
至于祺贵人之事,朕就不追究了,你自己看着办!”
“嗻!”苏培盛听皇上没有怪罪后,才放下心中紧绷的弦。
待皇上上了辇轿,苏培盛便在小厦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厦子便悄悄退了出去。
浮碧亭内一旁的景泰察觉到皇上已经离去,便站在一旁轻声提醒祺贵人道:“小主,皇上已经离开了。”
祺贵人这才停下脚步,看向方才有人驻足的方向,微皱眉头,有些恼怒:“皇上怎么没过来?难道是我跳得不够好吗?”
“许是皇上还有要事在身,这才匆匆离去。”景泰看着祺贵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安慰道。
“也是,皇上日理万机,定是有要事在身。既然皇上都走了,那我们先回去吧。”祺贵人说完,便穿上了景泰递来的斗篷,随后便转身离去。
回到碎玉轩后,祺贵人便觉得有些疲惫,直接就瘫坐在了软榻上。
过了一会儿,便听见院中有些动静,刚想派景泰出去看看。
此时另一个宫女景澜便匆匆快步走了进来,语气焦急:“小主,不好了。康公公和小安子被皇上身边的厦公公带走了!”
“什么?怎会如此突然?这小厦子带走我的人都不同我说一声,这是把本小主当成摆设吗?”原本疲惫的身子一下就挺直 了,脸上满是怒意。
景泰和景澜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只听景澜又道:“厦公公说这是皇上的意思,这康公公和小安子随意打听皇上的行踪,本就不合规矩,如今也是看在小主的面上才从轻处罚的……否则,否则就连奴婢和景泰两个陪嫁的丫头,也要被带去慎刑司呢!”
原本觉得自己占理的祺贵人一时间火气也泄了下去,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你们起来吧,都是我思虑不周了。
干脆等下便去养心殿请罪吧,景泰,你来帮我换身打扮。”
“是。”见自家小主终于理智了一把,景泰也安心了些。
想到当时自己去打探消息的场景,景泰就觉得后怕,可一想到康禄海被带走了,心里就觉得有些畅快与庆幸,好在当时自己让康禄海去打听时,康禄海没有拒绝。
此时的陵容也换了身浅蓝色的旗装,乘着辇轿朝养心殿去了。
苏培盛跟着皇上从御花园回来后,便一直站在养心殿外候着陵容,见陵容来了,赶忙迎上去,行礼道:“容嫔娘娘吉祥。”
“苏公公快请起。皇上可在里面?”陵容柔声道。
苏公公笑着回道:“娘娘快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娘娘呢!
皇上今日在御花园里见了些不想见的,心情不是很好,还请娘娘多劝解一番。”
陵容点了点头,便朝殿内走去。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陵容恭敬地行礼道,声音也宛如莺啼,如春风般抚慰着皇上的心。
皇上立马走向陵容,伸出双手一边扶起陵容一边说道:“不必多礼,朕这几日忙于朝政,便不曾去你宫里。”
陵容仰起头,笑得灿烂:“皇上日理万机,操心天下之事,实在辛苦。今日能想起臣妾,召臣妾前来伴驾,实在是妾身的福气。
此前本想来探望皇上,不过太后又说皇上日日都在忧心国事,因此臣妾也不敢贸然打扰。”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拉着陵容到软榻上坐下。
“朕这些日子忙碌,想着许久没同你下棋了,心里甚是想念。”说完就高兴地将装着青玉棋子的盘龙纹棋盒递到了陵容手中,宠溺地看向陵容,温柔道:“今日你就陪朕下几局。”
“是,皇上。”陵容笑着接过棋盒,取下护甲,伸出纤纤玉指拿起一子。
另一边的祺贵人也重新梳妆完毕,来到了养心殿。
苏公公心中不悦,但面上还算过得去:“祺贵人吉祥。”
祺贵人看向苏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