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嘣嘣——
官道旁的树林中,弓弦的震动声响成一片,一瞬间就给赵普胜的先头部队造成重大伤亡。
赵普胜更是第一轮箭雨中就身中两箭,不过他好歹是巢湖水师曾经的首领,将领们为数不多的铁甲也分了他一身,因此没被射中要害。
但即便如此,被射中的手臂和眼睛,还是让他痛苦万分,惨叫连连,一边忍着剧痛,一边拔出腰刀胡乱挥舞,还真被他挡下几支箭矢。
这倒不能说他有多准,只能说射向他的箭矢太多了......
康茂才此次行动就是为了斩杀赵普胜,因此伏击刚开始,就把所有弓手调来,全部瞄着赵普胜周围射击,离他稍远的那些士卒反而没事。
将近三千人排出长长的行军队列,只有先头距离赵普胜最近的两百来人遭了殃,没被当场射死,也被射伤。
后面的行军队列看到先头部队遭遇埋伏,损失惨重,顿时一哄而散,往哪跑的都有。
“敌将已死,随我杀啊!!”
几轮箭雨压制过后,见敌军大队有溃散的征兆,树林里突然传出一声暴喝,随后便是数千人呐喊着从树林中冲出,向着那些溃散的红巾士卒包抄过去。
官军之中,康茂才也第一时间带着一队人向赵普胜的方向追来。
赵普胜......还没有死,不过就在他转身欲逃,两腿交错狂奔之际,身后又射来几支箭,有一支正好在甲裙飞舞之时钻了进来,很不巧的命中他大腿内后侧,顿时鲜血如注,像喷泉一样顺着箭杆喷了出来。
股动脉破裂,死亡只在瞬息之间......
“华高救我!”
赵普胜惨嚎一声,扑倒在地,看着还幸运的站在那里的华高,顿时高声求救道。
这一声求救,终于把华高喊回了神。
其实就在他刚才喊出‘我们被卖了’的那一刻,华高也是瞬间一惊,不过他运气好些。
当时华高刚骑马回来给赵普胜报信,他跳下马来站在一侧,正好是没有伏兵的那一侧。
华高虽然没有铁甲,却被马匹挡住了全部射来的箭矢。
好消息,人没事,坏消息,马死了......
生死攸关之刻,华高居然福至心灵地扶住了战马,发挥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潜力,硬扶着几百公斤的马匹没让它倒下,为自己遮挡着箭雨。
等赵普胜这一声求救的喊声传来,华高回过神一看,除了靠近赵普胜的先头部队全被射倒了之外,剩余的大部队已经一哄而散,敌军的主力正在试图合围那些溃兵。
再一看赵普胜,此时他已身中六箭,奄奄一息,但仍然不甘的挣扎,向华高伸出手臂,希望这个昔日的兄弟能拉自己一把。
华高却瞥了一眼,那些正在朝这边追来的敌军,有一人正是和他们打了很久交道的康茂才。
他顿时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看向赵普胜骂道。
“去你娘的,就是你害的老子,没看出来人家都是冲你来的吗?你自己救命去吧。”
说时迟那时快,华高抄起马背上的角弓和箭囊,趁着马匹失去支撑倒地的一瞬间,他也跟着倒在地上,用地上堆积的人马尸体做掩护,在地上几个翻滚,就滚到了官道旁的沟里。
虽然姿势难看,但好歹保下一条命来。
康茂才等人也快速冲到了官道上,看着一地狼藉的尸体和韭菜一样插满地面的箭矢,康茂才一眼就盯住了赵普胜。
毕竟周围就那一个穿甲的,腰上还挂着两个刀鞘,太显眼了。
“赵普胜,纳命来吧!”
赵普胜仅剩的一只眼睛,剧痛之下视线模糊,只看到华高跟着马匹一起倒下,然后影子闪了几下就没了动静,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心中愤怒,又听身后敌人已至跟前,顿时翻身大喊道。
“想要老爷的命的,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言罢手中的钢刀突然被他甩了出去,正中一个冲的最前,想要拿大功的倒霉蛋。
那倒霉蛋胸口中刀,当场倒了下去。
“他没兵器了!上啊!”
下一刻,又有十数人举着长矛冲了上来,只一瞬间就将赵普胜胸口捅成了马蜂窝。
赵普胜口中喷血,瞪着仅剩的眼睛,口中念叨着‘鲁锦,康茂才’两人的名字,终于不甘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可是赵普胜?别弄错了。”康茂才见那着甲之人被杀,这才亲自走了过来。
“大帅放心,就是赵普胜本人无疑,不然谁会像他一样身穿铁甲,还腰挂两口铁刀。”
康茂才走上前来,亲自看了一眼,终于确认了赵普胜的身份,忍不住满意地点点头。
嘣——
“啊!”
“保护元帅!”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弓弦声响起,一支箭矢破风而来,正中康茂才的脸颊,从右脸射入,又从左边后槽牙贯穿而出,将他牙齿都射落几颗。
华高见状暗道一声可惜,再次举弓瞄向一人。
康茂才那边,还不等他找到弓手在什么位置,嘣——又是一声弓弦响声,吓得他下意识偏头躲避,结果下一刻才发现,距离他们稍远的一名元军骑兵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