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后猛地将目光投向楚云漓,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楚云漓的眼神则显得更为复杂。
温太后走到门前,隔着房门平心静气道:“你先回去复命,哀家即刻便去。
另传哀家口谕,此事任何人都不得泄密,派金吾卫严加守卫宫门,不许任何人出宫,违令者,杀无赦。”
“是。”
那御前侍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温太后拧眉思索片刻,紧拉着楚云漓的小手,道:“你现在赶快出宫,哀家会当着众人的面,传你入宫。
你接到消息后,即刻去那永春宫。
若不出意外,漓儿很快便是新帝了。
再不济,哀家也能趁着皇帝重病之时,将你扶上东宫之位。
快,先回去!”
楚云漓神情凝重,她看着沈知:“那,他……”
温太后急着把楚云漓拽了起来,嗔怪道:“他什么他,他死不了。
你也是个没出息的,你父皇都昏迷不醒了,你还只惦记着这浑小子。
快走,再不听话,哀家可就把他捂死了!”
楚云漓急呼:“皇祖母!”
温太后笑着将她往外推:“快回去,照哀家的意思办,哀家要赶快去那永春宫。”
楚云漓:“是,孙儿明白。沈知……还请皇祖母护佑,金吾卫正在挨个宫里搜查。”
温太后白她一眼:“哀家会先将他藏在密室里,等他醒了,再想办法送他出宫,这混不吝哀家看着就心烦。”
楚云漓这才放心,给温太后行了个礼,趁着外面一片混乱,翻身一跃,上了房顶,急速出宫去了。
楚云漓走后,温太后步入寝房,轻轻挪开沈知头下的软枕,按下机关。
刹那间,那龙凤雕花顶箱缓缓移开,密室赫然显现于她眼前。
温太后使了个眼色,那喜嬷嬷以及太后身边的几个老嬷嬷、太监,几人合力把沈知抬了进去。
安顿好沈知之后,温太后这才携着喜嬷嬷往永春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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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漓回到长公主府后,便将唐心瑶召了过来。
她一边梳妆打扮,一边疾速嘱咐道:“师姐你即刻亲自去趟钱丞相府,将今夜之事告知于他,切记不可提及沈知。
宫里已乱作一团,本宫要赶紧进宫去。”
唐心瑶的脸上竟浮现出喜色,不紧不慢道:“殿下莫要惊慌,沈知此举为我们清除了不少阻碍。
如今太后娘娘主持大局,那骠骑大将军也已被铲除,禁军无人统领。
届时,再由那钱丞相向太后娘娘举荐我们的人,这兵权很快便会落入殿下手中了,这朝局很快就会变了风向。”
楚云漓皱眉,叹息道:“希望如此,千万别落到太后手里。”
唐心瑶疑惑道:“太后娘娘不是也一心想要扶您上位吗?殿下为何还会面露忧色。”
楚云漓:“但愿吧,师姐赶快去丞相府,眼下宫里的消息早已封锁,除了本宫没人知道陛下遇刺一事。
让钱丞相早做谋划,替本宫连夜奔走相告。
就算陛下性命无碍,朝中也定然会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浪。”
白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禀报道:“殿下,宫里派人来了。”
楚云漓款款起身,镇定自若道:“叫上如风一起,你三人随我一同进宫。
来福,去请柳凤玄来长公主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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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寅时,长公主的马车稳稳停在宫门,金吾卫刚想上前查探,如风将楚云漓的令牌掏了出来。
那金吾卫躬身行礼,道:“请长公主恕罪,眼下宫里出了乱子,太后有旨,不可疏忽任何蛛丝马迹。
请殿下掀开车帘,属下需查探人数。”
白芷一把将车帘掀开,不耐烦道:“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金吾卫匆匆扫了一眼,立马俯低了身子,道:“还请殿下恕罪。”
楚云漓淡淡道:“走吧。”
车轮缓缓向前,驶入宫门。
楚云漓坐在马车里低声道:“等下把马车停在本宫的寝殿外,你与如风动作要快。
马车里有本宫的衣裳及披风,待找到沈知后,你们四个即刻出宫去。”
“是。”
沉香急着问:“那您呢?”
“本宫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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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春宫里宫人们奔走不停,四处皆弥漫着血腥之气……
楚琰帝静静地躺在榻上,脸上毫无血色,双眸紧闭,呼吸微弱至极。
不远处,太后娘娘端坐在紫檀圈椅上,她双眸轻阖,手指缓缓捻动着手里的碧翠佛珠。
那萧贵妃则坐在榻前,小声抽泣着……
温太后的手指猛的顿住,她眉头微皱,低喝道:“哭什么哭,皇帝还没死呢!
给哀家把嘴闭上!”
这时,楚云漓疾步走来。
她眼眶湿润,急切地扑到楚琰帝的榻前,低声唤道:“父皇,父皇……”
温太后眼眸微抬,嘴角上扬:这小猢狲,唉……七窍玲珑。
楚云漓转头看向刘太医,急声问道:“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