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瑶将几封信笺递至楚云漓面前,道:“殿下看看此物。”
楚云漓接过阅览后,竟未显露出多少惊诧之色,转而又将其递给了沈知。
坐在她对面的唐心瑶见她面色平静,疑惑着问:“殿下怎这般镇定,我原以为你会大发雷霆呢。”
楚云漓不紧不慢的又抿了口茶,道:“我与沈知在汴州之时,便已得知楚国军中贪腐之风甚是嚣张。
你这信笺之上虽未署名,不过本宫揣测应是出自朝中某位大人之手。”
唐心瑶点点头,满面怒气:“殿下英明,此乃暗影卫从户部尚书贺瞻远,书房之中偷取而来。”
他与如今的兵部尚书凉国公狼狈为奸,竟敢私扣朝廷下发的军饷,并且还在军粮里弄虚作假、掺入沙石。
就连“抚恤银”都胆敢冒着风险私吞,二人所犯下的罪行着实可恶。”
沈知冷哼着讥讽道:“上次朝中官职大换水,他二人竟然安然无事,非但未被罢官,反倒是升了一级。”
楚云漓沉思片刻,接着说:“师姐稍安勿躁,当下本宫在朝中毫无根基,这份物证还是先放回原处为妥,切勿打草惊蛇。”
待都察院设立之后,本宫必将朝中乱党一网扫尽。
玄门弟子应还有半月就可抵达京都了吧?”
沈知抢先回应:“那多可惜,不如将真的先行扣下,殿下模仿他人笔迹之功力,仅逊于顾太傅,必定能够以假乱真。
直接临摹一份,也不枉那暗卫冒险窃取此物。”
唐心瑶与楚云漓又对视一眼,楚云漓拿起信笺向内厅走去。
“师姐先稍坐片刻,本宫很快便可临摹好。”
“是。”
楚云漓离开后,主厅内就只剩下这两人。
沈知本翘着二郎腿,手握沉香串惬意地盘玩着,然而他那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唐心瑶的眼神一直紧盯着自己,瞧。
此女子本就清冷且傲气,眼神更是寒冽无比,沈知被她盯得浑身发毛。
沈知:“那个……唐二小姐,你老盯着我看甚?我脸上有东西?”
唐心瑶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道:“我只是心生好奇,你到底有何独特之处,殿下竟对你这般迷恋。”
沈知得意忘形,坐直了身子又问:“可看出来一二?”
唐心瑶脱口而出:“不过有副好皮囊罢了,殿下贵为楚国第一女,却委身下嫁于你,甚是可惜。”
沈知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板起脸回她:“你懂个屁,我看你这清心寡欲的做派,都快遁入空门了。”
沈知说话这般难听,唐心瑶却并未动怒恼火。
她凝视着沈知,轻描淡写的说:“殿下温婉贤淑,温柔似水,你在京都城一向臭名昭着,恶名远扬。
你若敢有负于她,我必替她宰了你。”
沈知:这个唐二小姐可真是个怪胎,每回见了我,不是挖苦就是热讽。
我还得跟着楚云漓,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大师姐!
真他娘的造孽!
沈知皮笑肉不笑道:“唐二小姐把心放进肚子里,无需你亲自出手,你这师妹自己就能一掌拍死我。
况且,我哪敢有负于她,她可有不少法子管教于我。”
这时楚云漓走了出来,狠狠瞪了沈知一眼:臭小狗,本宫何时管教过你了?
唐心瑶接过楚云漓临摹好的书信,仔细端详了一番,称赞道:“殿下不愧是京都第一女,我都难以分辨真假。
那我先回去了,殿下保重。”
楚云漓:“嗯,师姐慢走。”
唐心瑶走到沈知面前,又冷声提醒他:“小子,记住我的话,我向来言出必行。”
沈知懒得搭理她,看着她的背影猛翻了个白眼:信口雌黄,你打得过我吗?
楚云漓走到沈知面前,直接坐到他的腿上,一双小手缠住他的脖颈,娇声娇气的问:“师姐说的是何意?”
沈知又朝上翻了个白眼:“她说,我若敢有负于你,她就替你宰了我。”
楚云漓笑得合不拢嘴,又捏捏沈知的脸:“瞧把你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大师姐她向来就是这种脾气。”
沈知又亲她一口,轻捏起她的下巴:“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凉府赴宴吧?”
楚云漓嘟嘟唇,嗲声嗲气地说:“你抱本宫回去,本宫还没换下衣裙呢。”
沈知将她横腰抱起,大步迈回寝房,满脸痴色地看着她:“漓儿撒娇的时候最可爱了。”
楚云漓:“沈知你怎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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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晌午时,主仆几人一同前往凉府参宴。
沈知刚将楚云漓扶下马车,便碰到了楚乘逸。
楚乘逸快步走来,极为恭敬地对着楚云漓躬身行礼:“臣弟参见皇姐。”
楚云漓上前一步,将他扶起,语气轻柔温和:“三皇弟这是何意,你我皆为皇嗣,无需行此大礼,快快起身。”
楚乘逸这才挺直身子,卖笑道:“多谢皇姐。”
沈知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今日只戴了普通的黑色面具,可楚乘逸还是留意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