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楚琰帝抬手示意楚云漓起身,让她在一旁坐下。
而后怒声呵斥:“沈知,汴州那山洞里竟有将近万人的叛军逆党,你将逆党清除之后,为何密而不宣,如此隐瞒朕,该当何罪!”
沈知当即跪在地上,回道:“臣是想着汴州之事重大,应回京后,当面向陛下禀报,绝无隐瞒之意。
楚琰帝:“裴衡,你在汴州发现了何物,拿出来给沈大人看看。”
“是,陛下。”
裴衡将那块玉佩递到沈知眼前,冷笑着看向他:“沈大人,不知此玉佩,你可认得?
我还听说,你清剿叛军后,还带人在山里找了整整一日,你是在找何人?”
沈知接过后,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慌乱,转瞬间便被他掩下,随后他看向楚云漓,轻轻点头。
这枚玉佩乃是当年沈泽川出生之时,其祖父赠予他的,还特意命人刻下了他的名字。
楚云漓心领神会:陛下已得知沈泽川谋逆之事。
以陛下的多疑,无论沈知今日如何辩解,估计也难改他那猜忌之心。
楚云漓上前一步,再次行礼:“父皇,可否让他们都退下,儿臣有话要说。”
楚琰帝大手一扬:“你二人出去。”
裴衡心有不甘,仍不愿走,又开口:“陛下,这……”
楚琰帝冷声厉喝:“出去!去外面候着。”
裴衡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狠瞪着沈知。
楚琰帝又坐回龙椅上,心平气和地问道:“皇儿,有何要说的,说吧。”
楚云漓跪在地上,抬首望向楚琰帝,正气凛然:“父皇,沈泽川谋逆一事,沈家确不知情。
沈知也是为保全沈家,这才秘密处置叛军,儿臣也已将沈泽川处死,再无后患。
沈知此举乃是大义灭亲,他在汴州查获了金矿,又处置了积恶多年的天池帮,为民除害,汴州百姓对他称赞不绝。
若无沈知,这些叛军至今恐也无人发觉,必成大患。
儿臣恳请父皇开恩,宽宥沈家,饶了本宫的驸马吧。”
楚琰帝眉头紧蹙,缄默不语。
楚云漓又声泪俱下,哽咽着低声哀求:“父皇,儿臣已然失去了母后,没了弟弟,万不能再没了驸马。
现叛军已尽数清除,无人再知晓此事,求父皇开恩。”
沈知见楚云漓为了自己,如此低三下四,卑微屈膝,心里又酸又痛。
他恨不得即刻扑过去,将她揽入怀中,实不忍她为自己这般跪着。
明知道陛下杀了她的亲弟弟,逼死了她母后,她今日却还要这样,为了自己苦苦哀求……
沈知的心,疼如刀绞。
他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将裴衡活刮了!
楚琰帝听闻楚云漓提到皇后与二皇子,又见她苦苦哀求。
他是真的疼爱这个孩子的,毕竟她是楚琰帝第一个孩子。
又是皇后娘娘所生,他几乎将身为父亲所有的爱,都倾注其身。
但这疼爱的背后,却也充斥着帝王的忌惮。
数次的试探,他早已对楚云漓放下戒心,望着那张与皇后有六分相似的面庞,却哭的梨花带雨。
楚琰帝忽而忆起她幼时,时常抱着他的大腿,哭着缠着要自己抱她去玩。
楚琰帝那颗硬如磐石的心,竟也变得柔软了。
这可是朕最喜欢的孩子……
他悠悠长叹一声,走下去将楚云漓扶起,坐到一旁的圈椅上,而后伸出手,轻柔地为楚云漓拭去脸上的泪珠。
“漓儿都多大了,还对着父皇哭鼻子,父皇又没说定要取他性命。”
楚云漓依旧哭的抽抽噎噎,抬眸望向楚琰帝,拉了拉他的衣袖,委屈巴巴地说道:“父皇,求求您了,饶了儿臣的驸马吧。”
楚琰帝替她擦净眼泪,又吩咐宫人给楚云漓端上茶,安抚着,哄着她喝下。
楚云漓嘟起嘴唇,看向跪在地上的沈知,楚琰帝轻拍着她的手,轻叹一口气。
他看着沈知,冷声说道:“你先起来,沈泽川谋逆,你虽大义灭亲,但隐而不报,令朕大失所望。
朕念及长公主的情分,可饶过你们沈家,饶过你,但你二人必须和离。
皇家血脉,不容玷染。”
楚云漓手中的杯盏瞬间坠地,来宫里的途中,她与沈知设想过诸多可能……
陛下若是执意要将沈家满门抄斩,楚云漓便会拿出那颗神药,以做交换。
可她二人从未料到,陛下会让他们和离,楚云漓慌乱无主,全然不知该如何了……
这时,沈知却决然道:“陛下,臣不能与长公主和离。”
楚云漓转头看向他,只见沈知目光坚定,毫无惧色。
楚琰帝怒不可遏:“混账,你敢抗旨?沈家出了谋逆之党,朕已格外开恩,不予追究,你竟还敢妄图与长公主相守。”
沈知抬头直视着楚琰帝,字字铿锵:“臣宁可赴死,但绝不可能与她和离!
她已入了我沈家之门,即便我身死,她也是我沈知的遗孀,她是我的!”
楚琰帝暴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