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是长公主,赶紧俯身纷纷行礼,楚云漓没允他们起身,众人就这样伏着身子站在院里,不敢抬头。
楚云漓上前一步迈进了沈家祠堂,怒瞪着沈国公。
“国公爷今日要将自己的儿子打死吗!他可是你的嫡子,更是朝廷命官。”
宁氏见楚云漓来了,使劲挣脱了拦住她的下人,跑过去抱住沈知,痛哭流涕。
沈知脸色苍白,口中溢出几缕鲜血,从嘴角挤出一抹笑意,轻拍上宁氏的手背:
“母亲莫要担心,孩儿死不了。”
而后背对着楚云漓轻声说道:“你怎来了,快回去。”
楚云漓见他后背衣衫破碎,血淋淋的看不清有多少伤痕,疼的揪心挠肝的,鼻头都有些发酸。
低声骂道:“本宫再不来,你今日还能走出这府门吗?你就这样傻跪着被打,不知躲一下的!”
沈国公将手里的棍子一扔,收了火气缓声道:“长公主怎来了,老夫教训自己的儿子,有何不可。”
楚云漓再也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冲着沈国公大动肝火:“他不光是你的儿子更是本宫的驸马。
沈知是奉陛下旨意查案,何错之有?你不分青红皂的将他打的满身是伤,他明日如何查案。”
沈国公眯起眼端详起楚云漓,有些惊愕,这长公主温婉端庄,大方得体,今日却这样激动,失了礼数。
“老夫不过是将他打醒,以防他日后酿下大错。
殿下莫要忘了,沈知是这沈府的世子,不是入赘您府上的驸马。”沈国公脸上有些挂不住,反驳道。
楚云漓讥笑一声,将声调提高了好几倍,连院里的人都听的仔细清楚:
“若沈知日后真的犯下什么祸事,你们这国公府也护不住他。
本宫自会护他周全,这点底气本宫还是有的。
这沈家日后是何光景还说不准呢,本宫看上的是沈知,可不是你们这没落的国公府。
区区一个沈家,何生何灭还不都是父皇做主?本宫在父皇心里的分量,可比这沈国公府要重的多。”
沈知跪在地上心里美的冒泡,楚云漓这是告诉整个沈家的人,自己是由她长公主护着的,而整个沈府的人,都得靠他。
院里院外的人都没再吭声,一个个像极了哑巴。
楚云漓又冲着沈国公挤了个冷笑:“人,本宫就先带回去了,这伤可耽误不得,既然这沈府里也没人疼他,本宫的人本宫得自己疼。
母亲,沈知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您定会挂念着,不如随我一同回去?”
楚云漓将宁氏扶起,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宁氏猛点着头,将泪擦了个干净,见沈国公也没有再反驳,回道:“好好,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将世子抬上长公主的马车。”
楚云漓面色一凝,垂眸看向沈知,温声道:“不必了母亲,沈知他自己能走。”
沈知也是要强的很,将嘴角的血渍一抹,咬着牙硬是站了起来,仰头挺胸的对着宁氏说道:“走吧,母亲。”
沈国公面色难看的很,却也不敢阻拦,其余的人更是不敢吭声,今日这长公主的气势可是吓着他们了。
以往家宴上楚云漓对谁都是挂着笑脸,今日为了沈知,冲着国公爷都奚落发怒了。
几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从这国公府里出来了,沈知上了楚云漓的马车。
宁氏坐在了国公府的马车里跟在了后面,毕竟夜里还是要回来的。
沈知在马车上就绷不住了,直接趴着身子,将脑袋躺在了楚云漓的腿上,小脸惨白着冲她撒娇:“乖乖…可疼了。”
楚云漓以往没见过沈知伤的这样重,也是心疼坏了,抬手轻扇着他的后背。
“这样可否好些,你怎就由着你父亲往死里打你?你就不会跑的吗?”
沈知侧眸看向她,露出那乖巧的小狗笑:“别担心,都是些皮肉伤,我有内力护着,几日便好了。
赶快让刘太医来给我治治,今夜我还要去刑部大牢,那萧鸣不肯画押。”
楚云漓替他擦着汗,柔声道:“别去了,你这后背都看不清肉了,在府里养几日吧。”
沈知硬撑着坐了起来,特别认真严肃的看着楚云漓:
“不行,就差萧鸣的画押了,他虽对马车里的人一无所知,但萧丞相肯定知道,不可拖延,恐生变数。”
楚云漓轻捧沈知的脸颊,主动吻上他的薄唇,心疼道:“委屈你了,受这样的伤还得去大牢里,乘渊泉下有知,定会欣幸。”
沈知嘿嘿笑道:“只要能为乘渊讨个公道,你能日日睡得安稳,我死都愿意,我夜里都可心疼你了。”
楚云漓动容哽咽,红了眼:“日后不要再这样傻傻挨打了。”
沈知赶紧轻搂上她,吻了吻她的红唇:“莫哭莫哭,就是一点皮肉伤,我反正皮厚,禁得住打,乖乖不许哭了。”
楚云漓拉过沈知的耳朵,悄声道:“等你好了,本宫好好补偿你。”
沈知眼里冒光,趁火打劫:“我要你穿那红纱,只穿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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