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到了。”小安子跳下了马车,在一旁候着。
“嗯。”沈知冷声回道。
然后皱眉跳下了马车,急着转身……
柔声细语的扶着楚云漓:“漓儿,慢些。”
小安子满脸无奈的看着自己这喜怒无常的主子。
(难得能看到世子爷这么温柔体贴,整日都是一张臭脸。)
两人十指相扣,踏进了这国公府的大门。
这国公府世代袭爵,到沈知这代人里整个宗亲,最有出息的孩子也就是他那远在北凉的大哥还有沈知这个吏部司郎中了。
府里虽有陛下的殊荣但还是没落了些,幸而国公爷人缘不错,在这京都城里也都要给他沈家几分薄面。
沈知还有两个叔伯也同住在这国公府里,他们门下那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没出息。
大伯家的大堂哥还算正派些,可人却愚笨得很,给他多少个铺子都能干黄了。
二叔伯家的那二堂哥更不值一提,整日的游手好闲,只惦记着家里的祖产。
娶了三四房的妾室仍不知足,那通房丫头也是常换些新鲜的。
这么多年却也未能添个一儿半女的,估计是废了。
沈知最瞧不上的就是他,自己那好面子的爹竟还想着给他寻个肥差,可笑的很。
这每月一次的家宴,沈知厌恶至极,回回都要假惺惺的相互恭维。
若不是楚云漓顾全礼数,怕传出去毁了他在朝中的名声,沈知早就一口回绝了。
毕竟是三代承爵的权贵高门,从前门走到后院也有些远。
楚云漓这一日被沈知来回的吃抹,这脚下绵软无力,步子迈的也越来越慢。
沈知看着这幽深的长廊,凑近了楚云漓的耳畔:“漓儿,我抱你过去吧,天色已暗,这暗廊处也没多少人。”
楚云漓觉得不妥,这毕竟是在国公府,显得太失礼了些,若传出去可是难听的。
这国公府虽不常来,可她也不能失了皇家威严,沈知能这样贴心,她心里还是欢喜的。
“不用了,本宫就是有些乏。沈知,你日后能不能节制些。”楚云漓小声呵斥着他。
“好乖乖,今日不是忘了还有家宴么,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到了。”
沈知上前一步,拉起她的小手走在前面,楚云漓被他那大手牵的紧紧的,脚下确也轻快多了。
“哼…”楚云漓在他身后撅了噘嘴。
沈知在前偷笑着,乐的那桃花眼都眯成了一条缝了。
两人刚入主厅,桌前的众人便纷纷起身,冲着楚云漓躬身行礼。
“长公主殿下。”
楚云漓浅浅一笑:“免了免了,诸位长辈无需多礼,今日本就是沈府家宴。”
“是。”众人又起身坐了回去。
“殿下,赶快入席上坐。知儿,快为殿下挪开椅子。”沈知的母亲宁氏笑盈盈的看着二人。
“多谢母亲。”
楚云漓每次都是坐在这家宴的主位,由此可见这国公府里对她的恭敬。
她可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公主,整个京都何人不知。
否则也不能由着她年过二十多仍不选婿。
两人刚赐婚时楚云漓不愿,陛下直接就允了她:“我儿尚小,他日再议。”
后来可是沈知死皮赖脸硬缠着楚云漓,使了浑身解数,这才得来的这门婚事。
刚入席,沈知便觉得今日这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往日这些人的脸上可都挂满了假笑,大家假意和睦互相恭维,今日怎鸦雀无声了。
他用余光瞥了瞥自己那亲爹,他脸上怎一点怒气都没了。
白日里还怒发冲冠的,估计又是娘亲将他哄好了。
罢了,他不再出什么幺蛾子就行。
沈知刚拾起酒杯往嘴边送,他那二伯母王氏终于按捺不住,先开了口。
看着沈知阴阳怪气的说道:“知儿,这整个沈家啊,现在属你最有出息了,你这些哥哥妹妹们可都得仰仗着你呢。”
沈知这人贱就贱在这张嘴上,这人话鬼话他都会说,可就是分人。
偏偏那吏部尚书就喜欢他这种性子,小小年纪在那吏部混的风生水起的。
从上到下没人敢惹他,毕竟他还是世子爷,身后好几尊大佛罩着。
沈知冷哼着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本事将你儿子弄进吏部。
他自小便不学无术,字都认不全,你可死了这条心吧。”
楚云漓在桌底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这狗崽子就是不肯说人话,非得当面打别人的脸。)
沈知那二房的叔伯还有王氏瞬间变了脸色,碍于楚云漓的身份便没再吭声。
但他那二堂哥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
“沈知,你不愿帮忙就算了,何必这般奚落我,我怎说也是你的兄长,你也太目中无人了!”沈越一脸的怒气盯着他。
沈知默默饮下一杯酒,冷嘲道:“兄长?我小时候是怎么掉进后院那池里的?
天寒地冻的在水里泡着,差点死了。”
“竟有此事?”
沈知那闷不吭声的爹竟略带怒气的看着沈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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