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漓无奈的又叹了口气,起身:“知道了,药汤子备好了,带驸马爷去偏殿。”
楚云漓也是为了方便,省的回来折腾,直接在偏殿隔出来一间,做了个浴房。
给他单独建了个池子,专门用来……给这狗崽子疗伤。
现下浴房里就他夫妻二人,旁人都退了出去。
每回在那国公府挨了打,楚云漓便是亲自为他擦药,来这药池子陪着,也不是自己多体贴他,只是……
沈知脾气古怪极了,不喜别人碰他,就连小安子稍有不慎,便惹得他发怒不悦。
只有见了自己,这才温顺的像个小猫,一点狗脾气都没了。
楚云漓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挽起袖子,露出那纤细雪白的胳膊。
静坐在池边,拿起水舀,往他身上轻撩着药汤……
看着那白皙宽厚的背脊,布满了鲜红的鞭痕,楚云漓还是心疼的。
忍不住的责怪他:“沈知,你与国公爷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每次都弄得一身的伤。”
沈知转过头来,竟冲她撒娇:“漓儿,这怎能怨我呢?我乃吏部的人,怎可随意就安插官职?
岂非是明知故犯,助这不正之风。
若他有真本事,大可通过科举自得功名,我都能考得,他考不得?”
难以想象,沈知堂堂一七尺男儿,那美如冠玉的脸上竟委屈巴巴的。
楚云漓若不是每日都见着这张脸,恐怕都忍不住想心生怜爱了。
“可是你又说什么混账话?”
楚云漓拿起布巾,轻擦着那鲜艳刺眼的伤口,疼得沈知连连发颤。
“我只不过说了句,那卑鄙无耻的堂哥也配?
我说的也是实话,我那堂哥好吃懒做,脑子里净是些歪心思,他家那些祖产早晚得被他败光了。
年纪不大竟养了三四个宠妾,这要是我的儿子,我非得将他打死。”沈知咬牙骂道。
“本宫就知道,沈知你这嘴贱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出言不逊。”楚云漓狠狠地按着手里的布巾。
“疼疼……漓儿,你轻些啊,我可是你的夫君。”沈知转过头来,直了直身子,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楚云漓脸蛋一红,怎突然亲上自己了,瞬间消气了,轻推着他:“转过去。”
沈知仰起头呆呆的看着她:“漓儿,今夜我想……”
楚云漓连耳根都红透了:“转过去,听见没。”
沈知老老实实的又坐回池子里,双臂叠搭在池边,将下巴抵在胳膊上。
“我早已习惯了,父亲他从小就不喜我。
上有我那年长的大哥,下有那宠妾姨娘所生的小妹。
我夹在他们中间,自然显得不重要。”
楚云漓换了只手,舀起药汤,轻撩在他的伤口上:“别这样讲,你是国公府的嫡出小世子,母亲又是那侯府嫡女。
何人有你这样的尊贵家世。”
“大哥才是他的嫡子,可他母亲早已病逝。
我那祖父是硬逼着父亲再娶,为他求了圣恩才有了这门亲事。
我娘亲算是下嫁给他的,军功赫赫的永宁侯府,这京都城多少权贵,都巴不得傍上我外祖父的大腿。
可他呢?娘亲刚产下我不久,他就纳了宠妾,可将我外祖父一家放在眼里?
可娘亲却依旧对他死心塌地的,喜欢的不得了,呵……”沈知自嘲一声。
楚云漓比他年长几岁,便宽慰他:“他再不喜你,也未曾有半点苛待。
瞧瞧你长得身强高大的,你自小便日日忤逆他,他不也为你四处走动,去求了官职?
你一小小的探花郎年仅二十,刚入了朝局,便坐上这吏部司郎中的位子,怎还埋怨上了。”
沈知面露不悦:“他那是为了我?是为他沈家,沈家三代袭爵,我那大哥一心戎马在外,只想当个武将。
他又没有别的子嗣,只不过是没得选罢了。
况且我这官职不光因他,我与你皇兄交好何人不知。
又是长公主驸马,不过是个次五品小官,何须多费力。
我娘亲日日劝我回府,还不是想全了他的意,怕外人笑话罢了。
堂堂国公府的世子,婚后竟住进了长公主府里。”
楚云漓懒得再与他争辩:“出来吧,回房里去,我给你上药。
刘太医这药又不够了,回头本宫又得派人去取。
沈知,就算你有一身的武功底子,可也不能时不时就挨罚受伤,日后若是落下病根,本宫可不管你了!”
沈知从池子里爬了出来,拿起一旁备好的布巾擦了擦身子,套上了贴身衣裳。
将楚云漓拦腰抱起:“好漓儿,今日怎这么凶,平日里可是温柔体贴的很。”
楚云漓差点被他惊着:“沈知,你吓着本宫了,今日休沐,好不容易得闲,那日头又好。
本宫刚泡上一壶茶,还没喝上几口,你又闹上这么一出。
这一年来,你进进出出这药池子多少次了!”
沈知嘴角扬笑:“先不上药了,先为殿下解解渴吧。”
然后便大步迈向寝房,偏殿的众人本在浴房外候着,见此赶忙都将头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