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景致可真好。”
坐在窗边,从听潮亭的露台向外望去,可以俯瞰大半个北椋王府的景色。
徐凤年带卿颜进来,只叫她在这等着,却没说要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应该已经走了。”南宫仆射走到她身边,替卿颜勾回一缕飘散的发丝。
卿颜身子往后一仰,像没有骨头一般靠在她身上,嘴角微勾着,开玩笑似的说道:“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财迷。”对于她这样的反应,南宫仆射已经习以为常了,伸手稳稳地接住她,然后将手里的秘籍摊开在了卿颜面前。
“要一起看看吗?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这两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你可放过我吧。”卿颜高举双手投降,目光却看向远处。她注意到徐凤年和林探花已经登上了一艘小船,缓缓地向湖中心划去。
不对,怎么就他们两个人?
徐凤年站在船头,林探花手中的匕首指着他,侍女和老黄都在岸上,也就是说,徐凤年现在孤立无援。
“徐凤年...”卿颜神经紧绷,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站在船头的徐凤年似有所感,竟是突然看向了她的方向。
“你在看什么?”林探花不知道徐凤年为何突然抬头,只是警戒起来。
“没什么。”徐凤年笑起来,收回视线,他毫不犹豫地从船上跳了下去。
听潮阁上,卿颜远远地对上徐凤年的目光,一开始,她只是有些不解。
可在她站起来时,徐凤年倏地对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随即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胆子可真大。”南宫仆射瞥了一眼湖面,轻飘飘地点评了一句。
“无所谓,老黄会去救他的。”嘴上这么说着,卿颜却立刻寻向岸边老黄的身影。
见老黄安坐在原地没有半点动作,她心里逐渐烦躁起来。
对了,还有那个侍女。
卿颜看向凉亭,可岸边的青鸟也没有丝毫反应。
莫名的,她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徐凤年仰头笑着的样子,满眼专注,显而易见的期待,就好像相信卿颜一定会去救他。
喝了那么多酒,又不会武功,他就敢这么跳下去,就为了试探她会不会去救他?
丢掉身上的钱袋,卿颜攥紧了拳头。
“徐凤年,疯子!”
抬脚踩上窗杦,蓝色的身影自阁楼上一跃而下,落入湖心。
正在看戏南宫仆射只听见身边一声气极的怒骂,余光瞥见那雪白的面纱扬起。
刚要说什么,身边的姑娘便不见了踪影。
空荡荡的窗台边,唯留一块面纱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昭示着主人方才的急迫。
“还是一如既往,嘴硬心软。”南宫仆射低头浅笑,遥遥望着卿颜跳下去的方向。
........
湖水意外的清澈,卿颜一路下潜,非常顺利地就找到了徐凤年。
某个胆大的家伙此时正对着一个被铁链锁住的男人比划着什么,而后,那诡异的男人便用手中的铁链打掉了林探花的匕首,内力涌动,林探花面露痛苦。
这武功路数,有些眼熟...
卿颜游近了些, 想要看清对方的容貌。
就在即将看清之际,徐凤年过来拉住了她的手,眉眼间满是笑意。
还笑?!
刚下去的心火刹那间重燃,卿颜反手扣住徐凤年的手腕,内力运转,一掌击向水底。
眨眼间,她已经带着徐凤年跃出水面,旁边还砸下来一个昏迷不醒的林探花。
“咳咳!——”
湖水倒灌进口鼻,徐凤年靠在卿颜的肩上咳嗽着,身体很难受,可是他很高兴,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压下眩晕感,他试探着伸手环住了身前的人,“谢谢你下来救我。”
徐凤年在赌,赌眼前的人会心软,赌她那一点点特殊,还好,他赌赢了。
头很晕,但把人抱在怀里的时候,他觉得什么都值了。
“抱够了吗?”往日温和的女声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抱够了,就松手。”
肩上的某世子挂件像是粘在了她的身上,卿颜压下把他丢进湖里的念头,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道。
“你的钱我不要了,现在,放手。”
“不放。”徐凤年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所以就算再慌乱,也不可以松手。
“你要是生气,就杀了我。”
杀?她能杀吗?!
卿颜属实被这无赖的样子气笑了,伸手抬起徐凤年的下巴,她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脸,“徐凤年,你究竟想干什么,要是不想给钱,大可以直说,不必——”
“我喜欢你。”
空气顷刻间静默。
......
......
......
“什么?”满腔怒火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卿颜怔住了。
“我喜欢你,特别喜欢。”晶莹的水珠粘在眼睫上,徐凤年的眼神认真而炽热。
“我不想你走,我想你留在北椋王府。”
像是被他的眼神烫到,卿颜收回手,移开了视线,“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