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这就是你说的...”
“奢靡?”
范闲和卿颜瞅着眼前两碗肉都没有的清汤素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二位大人有所不知,这面啊是京都奇味,简单,方能食其真味,这其他啊,都是累赘,累赘!”
王启年眼睛一闭就开始胡说八道,胡编乱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范闲和卿颜真是要被他气笑了,不愧是财迷王启年,请客吃饭都是怎么省怎么来。
不过这面还是没能吃进卿颜嘴里,因为她刚拿起筷子,月棠就火急火燎地找了过来。
“大人,陛下召见。”
老头子找她?
是为了太子的事,还是林珙的事?
卿颜的指尖微动,看向了身边的二人。
“我得先走了,面条你们吃吧,我下次请回来。”
“这么着急。”
范闲替她拿起桌上的斗笠,心里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月棠看了他一眼,眼神颇有些复杂地补充道,“范公子,我方才来时见侯公公冲着这来了,大约是来找你的。”
“这次恐怕是真有麻烦了。”
......
(一刻钟后,御书房内)
坐在长廊的扶手上,卿颜沉默地注视着在场的几人。
庆帝召他们几个过来后,便只留他们几个人相互对峙,而卿颜是被叫来替林珙治伤保命的,之所以留在这里,只不过是想看看这出闹剧罢了。
“鉴查院查过了,林珙的伤,是高手快剑造成的,京都用剑者,只有二哥门下的谢必安有这样的剑术!”
李承乾率先发难,矛头直指李承泽。
林相看向李承泽,声音平和地问道,“殿下是凶手吗?”
“这你要问范闲,林珙遇害当日,我跟范闲在街上偶遇,闲谈,谢必安就在一旁。”
李承泽话一出口,范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这是又被人算计进去了。
眼见局势不利,太子李承乾立刻转变了话术,“那说不定是范闲和你合作,同谢必安联手刺杀林珙,这一切都是你们扯谎作伪!”
“荒谬至极!”
李承泽一甩衣袖,从旁边站了起来,怒声呵斥道,“我为何要杀林珙,范闲为何要杀林珙?”
“很简单,林珙策划牛栏街刺杀啊!范闲跟他有仇啊!”
“太子殿下,这事我可不知道啊!”
被忽然点到的范闲立刻强调自己的清白。
“太子要定臣子的罪,你我就含冤,忍了!”
“那你告诉我,若非谢必安出手,谁能有这样的剑术!”
炸弹的引线被点燃,太子和李承泽立刻吵了起来。
两人一来一回互相捅刀子,没有半分退让。
范闲见状默默退到一旁,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看到卿颜正在看他,范闲张了张嘴,做了个口型——(没事吧。)
红衣的姑娘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安抚地对他笑了笑。
看着争吵异常激烈的李承泽和太子,卿颜突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她双手放在脸侧,对着外面高声抱怨道,“陛下,您若再不管管,臣的,不是,林相的耳朵都要被他们吵聋了!”
“您再不来,臣看着太子殿下,害怕呀!”
被她这么一喊,李承泽和太子的话卡在了嗓子里,一时气闷。
“都吵够了没有!”
御书房的门终于打开,庆帝揣着手慢慢走了进来。
李承泽和太子立刻跪了下去,几秒钟前还吵吵闹闹的书房,霎时间鸦雀无声。
“爱卿今日救人辛苦了,坐吧。”
左右卿颜都不会乖乖听旨,庆帝便直接挥挥手让她坐下了。
制止了这场闹剧,庆帝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林若甫。
“林相,你是苦主,你怎么看呢?”
沉默许久,林若甫站了起来,说出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答案。
“臣看来,该怪罪的,应是陈萍萍! ”
“鉴查院有监管京都之责,自犬子遇袭重伤以来,至今未见奏报,可见陈萍萍御下不严,处事不力,臣恳请与陈萍萍对峙!”
话毕,林若甫跪地叩首,态度坚决。
御书房的人跪了一地,唯有范闲和卿颜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看着格外突出。
在场的人各怀鬼胎,每个都有自己目的,究竟是为林珙讨公道还是为了别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林珙的伤还需些特殊药材,臣先退下了。”
卿颜不喜欢这种装模做样的场合,演起来太累,她今日刚好没有这个心情。
“去吧。”
庆帝只随意望了她一眼,就放她离开了。
范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紧,可如今在庆帝眼前,他只能按下追上去的心思,告诫自己不要冲动。
望着旁边的林相,范闲心里多了些许思忖。
“大人...”
月棠看着走出御书房的卿颜,快步迎了上去。
“月棠,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
月棠看卿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