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说什么?! ”
一大早的,天刚亮,范闲就杵在自家老爹的书房里对峙了。
范建不紧不慢地放下笔,似乎并不在意范闲的抗拒,“我说,你和林婉儿的婚事不变,你还是要娶她。”
“不是,我都闹成那样了,外面都传我好色跋扈,昨天又闹了那么一遭,这都不退婚?”范闲又气又急,连说话声音都拔高了些。
“是啊,而且听说后宫都对你不满,可是陛下口谕,婚事照旧,你着急也没办法啊。”范建看着自家儿子火烧眉毛的样子,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范闲看自家老爹不帮着自己还一副看戏的样子,一下子气笑了,“父亲大人,不是我说,咱这陛下是不是脑子抽了啊!”
“放肆! ”范建猛得拍了一下桌子。
范闲说得正上头,见状反倒更加生气,“我为了退婚都闹成这样了,他干嘛一定要把自己亲外甥女嫁给我啊!”
“这,陛下自有他的深意。”
深意? 深意个屁!
范闲彻底急了,他猛吸了两口气,“那我喜欢的姑娘怎么办?”
“算了吧。”范建抄起书,神色淡淡的,“再说了,你怎么就能确定,对方也喜欢你呢?”
超好的爹,超毒的嘴。
范闲这下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扯了范若若和范思辙就跑出了门。
他坐在马车里,心烦意乱的,也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
他忽然想去见卿颜,很想很想,只要那双蓝色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他就觉得这颗心有了安处。
“哥,你怎么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范若若看范闲沉默的样子,有些担心。
“去挽月楼。”范闲捏紧了手里的金帖,好像这样就能缓解自己的焦躁。
“挽月楼?”范若若和范思辙面面相觑。
“哥,你没开玩笑吧?”范若若灵光一闪,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哥,你之前说的那个,你一直找的姑娘,不会是国师吧!”
看范闲点头,范若若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魔幻起来。
范思辙脑袋当场宕机,被自家亲哥震惊的两人一路上相对无言。
“哥,我们真能进去吗?”
真到了挽月楼门口,范闲反倒踌躇不前了,“嗯...”
他上前一步,将金帖递给守门的侍卫,耐心地等待着。
“诸位请随我来,今日国师外出还未回来,请几位稍等片刻,月棠姑姑会来接引各位。”
“多谢。”范闲拱了拱手,还没等进门,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范闲?”温柔的女声带了些许疑惑,卿颜看着转过头来的范闲,脚步一顿。
好看的小狐狸大抵是受了委屈,往日那双神采飞扬的眸子都显得颓靡起来。
“卿颜...”他轻轻唤了一声,眼里那一点点水光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委屈的,一下子就叫卿颜软了心肠。
“诸位先请进吧,有事我们坐下慢慢说。”卿颜对着三人笑了笑,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安抚。
让月棠引了范若若和范思辙去二楼休息,卿颜带着范闲去了楼顶。
路上,卿颜几次想开口问范闲有什么事,可都被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噎了回去。
她清楚这其中有范闲假装的成分,可是人艰不拆,每个人总有自己的难处。
“发生什么事了?”卿颜看着范闲,他倚在露台的扶手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没事...我就是,想见见你。”范闲这话说得露骨,卿颜却难得没有升起厌恶的感觉。
人一旦有了爱,就会贪心,想要知道更多对方的事,想要得到对方的偏爱,也想要心爱之人更多的触碰和陪伴。
范闲的一见钟情从来不是开玩笑,其中的执念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这京都千金难求的一张拜帖,小范公子就拿来见我一面,可真是财大气粗了。”卿颜足尖一点,撑着扶手,就坐在了上面。
“靠着多难受啊,不如上来坐。”在这么高的地方坐着,也只有卿颜干的出这种事了。
恰好,范闲和她是同类人。
“能得国师大人三言两语的指点,我倒觉得,不亏。”
范闲模仿着卿颜的动作一同坐了上来,他张开双臂,心中的郁气好像随着着楼顶的风一齐吹散了。
“我这两日听说,你为了退婚,实名打了郭保坤,又去醉仙阁和花魁春风一度,并且前两日还闹到了府衙,连李承泽他们都去了。”
被喜欢的姑娘当面说出黑历史,范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等等,其他是真的,醉仙阁的传闻可是假的,那只是个幌子罢了,我发誓,我绝对清清白白!”
范闲匆匆忙忙地解释着,就差竖起手指发誓了。
“我知道...”卿颜顿了顿,“但是范闲,我可能对你没有那个意思。”
见范闲一脸着急,卿颜示意他稍安勿躁。
“范闲,我这个人自在惯了,或许我会对某一个人有些兴趣,但那种感觉向来不会长久,我这样的人,适合当朋友,却不适合去爱人。”
她承认自己并不讨厌范闲 甚至于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