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晚犹豫了,她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在思考其中的可行性。
丁子珍可是在劫宝中重伤的,连同纸衣铺的所有学徒,都被虐杀了,那该是多么恐怖的存在,自己拿什么来帮他报仇?
“他这是?”迟疑的功夫,叶云晚假装什么也不懂的询问,想着在话题转移中寻找对策。
丁掌柜也是人精,她看得出叶云晚的想法,倒也顺着回答,“去年血泉的奇珍运送到纸衣铺时,有邪祟将我引了出去,随后大批人马进攻纸衣铺抢夺奇珍,押送的红衣亲侍和纸衣铺的学徒全被凌虐致死,我儿子珍也被断了经脉,成了废人。”
说到此,丁掌柜红了眼,丁子珍也眼神暗淡,失去了神采。
“那可知是什么人下的如此毒手?”叶云晚追问,若是连凶手都不知道,总不能叫她报仇了吧?
“是采阴教的邪修做的!可怜那十八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啊,全都谷道破裂,身上没有一块好皮,最小的才十四岁……”丁掌柜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她攥紧了拳头,丝毫不顾指甲嵌入了肉里。
“既然知道了凶手,为什么不抓他们?”叶云晚听着心惊肉跳,只言片语却也已经点燃了她的怒火,如此残忍的手段,该是何等禽兽?
“抓是抓不到的,采阴教的邪修过于分散,劫了宝物以后便躲进了葬灵山的重檐叠嶂之中,根本找不到踪迹。”丁掌柜不由的叹气。
“采阴教修行的是采阴补阳之法。那些邪修身份众多,混迹于市井之中,他们会给选定的目标下降头,让未出嫁的少女失去意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他们走。在采阴补阳过后,将中降头术的少女卖进青楼……”
叶云晚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忍不住骂了出声,“畜牲!”
见叶云晚已经共情,丁掌柜才悠悠开口,“所以我传法于你,希望日后你若是遇上了采阴教的邪修,千万不要放过!也算是,为我儿报仇了。”
似乎折中了许多,毕竟自己也不一定能遇得上这些邪修。
于是叶云晚便顺着答应,“这样猪狗不如的玩意人人得以诛之!姑姑放心,等我术法大成,遇上此等邪修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定当为民除害!”
前提:术法大成,非常合理。
丁掌柜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挖好的坑她已经自己跳进来了,后面的话也可以说了。
“纸衣堂在出事以后便封锁了道路,采阴教人虽然跑了,但奇珍应该还在这片藏着,没能运送出去。”丁掌柜抬起了头,对上叶云晚的眼,“这批奇珍之效,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感受到了。采阴教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很有可能会卷土重来。”
叶云晚瞳孔一缩,一时说不出话了。本以为碰上的几率很小才夸下了海口,现在她说他们会过来?
“既然你现在已经可以点灯了,便着手安排带人下乡巡视吧,除了清理邪祟,还要提防着可疑人口,若是发现采阴教邪修,格杀勿论!”丁掌柜眼中满含杀意,连说话的语气也冷了不少。
到此叶云晚还能说什么?只能应声说好。退出了好久,她都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被下套了?
见叶云晚走了,丁子珍才开了口,“娘,你不用为我至此,我已经废了,何必再要连累他人?”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等娘抓到他们,一定可以治好你!”丁掌柜疯魔了,有些歇斯底里。
丁子珍垂下了眼睫,苦涩一笑,眼眶却有温热溢出,“连根都断了,还怎么治?”
一句话,便叫丁掌柜破防了,她心疼的抱住儿子安慰,泪水却不断落下,“儿啊,别怕,一定有办法的。”
丁子珍,并不只是受了重伤那么简单。采阴教的邪修凶残变态,砍断了他的手脚,还割下了他男性的象征拿去喂狗,然后让他在清醒的痛苦中,看着学徒们被凌辱,被虐杀,但却无能为力。
这不仅仅是肉体的痛苦,更是精神的折磨。
好在丁子珍自幼长在纸衣铺,天赋也不差,遇难时已经是学了生长之法,练成了双手双脚,这才保住了他本该失血致死的命。
双手双脚,也在生长蛊和众多血泉奇珍的作用下重新生长了出来,只是那传宗接代的根,却是永远没了。
若是能够恢复,他一定要将伤害自己的人,一个个找出来碎尸万段!
回到自己的屋子,叶云晚便拿出银针,按照丁掌柜教的封穴之道向着自己都左手手臂刺去。
左手失去知觉前,她感受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从右手,爬到了左手。应该是生长蛊吧,有虫子在身体里蠕动,这感觉怪恶心的。
如今左手冰冷僵硬,叶云晚依着炼化右手的经验运转阴气,将阴气灌注左手,冰凉一点点的浸润筋脉,催化其中的生长之蛊,一点一点占据整条手臂。
她修炼得入迷,直至林玲来送饭才从运转阴气中抽离出来。吃饭时,她才想起来要下乡巡视的吩咐。
依着掌柜所教的,她将除去自己外的十五名学徒分成了三人一组,五次一轮,隔天一巡,确定了这巡视安排。
巡视只需要到八月,这还是因为她第一次接手而提前了,往年只需要巡六月到八月的。
作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