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角的头发乱了,吴烬贴心为其整理,她眉目浅笑,与从前别无二致,好像无论面对何种境地,她都是这般笑着的样子。
席间,吴烬坐在她身边,与她说悄悄话,许是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很好闻,贴得极近似是要闻,陈缘摆弄着香囊,像是在说夫君喜欢,可以再为夫君绣一个。
两人鹣鲽情深,宛若神仙眷侣。
其实宴席上的两人没说什么,只是在讨论寿宴上的菜色是否需要调整,后来发现香囊上沾了些油渍,吴烬询问,她随意摆弄,想着可能是从厨房不小心沾染到。
但这一切在小五眼中,都显得异常刺眼,以致那天宴席,他闷头喝酒,半点美味菜肴都无法咽下。
陈缘并非大众喜爱的长相,即便后来的她,比从前清瘦许多,仍然不是。
那时的男子喜欢面部柔和,长相柔美的女子,绝非陈缘这种看着强硬,性子更加强硬的女子,所以陈缘很少会生出旁人喜欢自己的念头,遑论那个人还是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五皇子。
然而五皇子对她的追逐实则十分明显,寿宴上看着她,秋狩时跟在她身后,只要有机会,势必会去见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陈缘在情爱一事上很是粗心,不过感应力不错,时常感觉到有人看自己,但回头发现那人是五皇子时,只当是自己想多了,想着他定是在看别处,也就没放在心上。
五皇子这场无疾而终的爱恋,前世只有他和吴烬两人知晓。
吴烬喜欢陈缘,关心她,爱护她,私有之心溢于言表,一眼就看出身边人对她的企图,尤其是爱慕之人,更是一眼瞧出。
那时,太子之位未定,五皇子尚需拉拢各方势力,他连自己被亲兄弟下毒之事都能忍下,却忍不下对陈缘的占有之心,不惜得罪吴家。
“吴尚书要怎样才能将阿缘让与本殿?”
吴烬强忍住上前揍他一拳的冲动:“殿下说笑了。”
“本殿没有说笑。”
“阿缘是臣的夫人,哪怕殿下权势滔天,臣生死不惧,绝不放手。”
五皇子开罪吴家的事很快传到其母静妃耳中,静妃对他很失望,但为了保住地位,助其夺位,在皇帝面前进献谗言,还让无知百姓请愿,以陈缘为引,力图扳倒吴家。
如果吴家不能为她所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彻底解决它。
陈缘因此获罪,受万民责打,以妖言惑众这样莫须有的罪名,被判乱棍之刑。
百姓不知情,尤其是都城男子本就讨厌她,又受到挑唆,更加相信她被妖怪附身的言论,高举诛杀妖魔,还天下太平的旗帜。
……
院中吵嚷不断,吴烬带人不惜与五皇子府上护卫动起手。
两人前世恩怨,今生一并清算,五皇子会武,吴烬只是个书生,和陈缘一样最多会些三脚猫功夫。
单论武力值,他不占优。
五皇子酒意已消,然而面对前来要人的一干人等,付之一笑,并不打算放人。
“吴烬,你根本没能力保护她,你只会害死她!”
“我会让你知道,只有我才是唯一能够保护她的人。”
两人剑拔弩张,吴烬被打到口吐鲜血,仍要站起来,再次相搏。
动静闹得太大,吴云生知道五皇子无法无天,断不会轻易放人,无奈之下,只得告到御前,请皇帝出面主持大局。
很快,皇帝身边内侍就来府上召众人进宫面圣。
皇帝虽已有白发,但身体一直不错,老态龙钟,坐于皇位上时,尽显威仪之态。
“吴丞相,你入宫求见,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吴云生跪拜:“陛下明鉴,五殿下强抢臣女,还请陛下做主。”
陈政年现在只是太医院的小官,从未单独给皇帝看过病,但面对帝王时不卑不亢,跪下拜服:“五殿下抢的正是臣的女儿。”
“你的女儿,和吴丞相又有何关系?”
“陈太医之女乃是小儿未过门之妻,是臣的儿媳。”
皇帝饶有兴味:“原来如此。”
陈政年仍旧伏地叩拜:“还请陛下为臣做主,请五殿下放了臣的女儿。”
“皇儿,你真如两位爱卿所言,抢了人家的女儿?”
“孩儿喜欢阿缘,愿与阿缘共结连理,请父皇恩准,也请陈太医许了我的爱慕之心。”
“陈太医,吾儿做事虽是莽撞了些,但到底是真心喜欢令嫒,不若你看在朕的面上,允了二人。”
吴烬上前:“陛下……”
“吴家小儿,大殿之上,此刻还轮不到你放肆。”
吴烬喘着粗气,没在衣袖中的手,生生被掐出几道血痕。
吴云生将儿子挡在身后:“陛下……”
“吴爱卿,这事不由你说了算,咱们还是该听听陈爱卿的意思。”
皇帝宛若笑面虎,似是在以陈缘的婚事,测试臣子的臣服之心。
陈政年再次叩拜,他是个聪明人,却为了女儿,甘做傻子:“臣的女儿已许一人,断不会再许第二人。”
“令嫒被掳到我儿身边许久,想来二人已经成事,你又何必棒打鸳鸯?”
陈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