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抵着她的掌心:“别怕,凡事有我在。”
“我怕他们问我问题,我答不上来,给你丢脸。”
“脸面这种东西,我从来不在乎,你也不要在乎,你只需说你想说的话,不想说时,也可不说。”
“真的可以吗?”
想起白青姝的嘱咐,陈缘想了想还是不能太过恣意:“罢了,我们就少说话,多吃饭。”
夏竹虽还是紧张,好在有人陪伴,也能宽心不少。
陈缘没想到会在公主府再次遇上那位太守千金,还被拦住去路:“没人教的野丫头,还敢来公主府,也不怕冲撞了公主殿下!”
陈缘不甘示弱:“杜小姐言语刻薄,想来家教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个从小没娘教的臭丫头,敢跟本小姐谈论家教?”
“是啊,我可不像杜小姐,太守府中妻妾成群,府中管教杜小姐的娘亲想来有很多位。”
“本小姐是嫡女,还轮不到那帮贱妾管教!”
“是吗?我怎么听说太守大人曾为了家中小妾当众打了你一巴掌?”
杜若秋和父亲妾室不和,杜太守宠爱妾室,曾当众责打嫡女,这件事都城中的世家小姐皆知。
戳脊梁骨的事陈缘最是擅长,她除了喜欢做工具,还酷爱听戏听八卦,城中世家小姐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想为人道的奇闻异事。
上回她为了探听消息,故意落水,今日闲来无事,自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无论是嘴仗还是手仗,陈缘都不会输。
杜若秋见众人又议论起那桩丑事,气从中来,抬手就要给她一个教训,反被制住,疼得‘嗷嗷’直叫:“你……力气这么大,难怪人家在背后叫你魁梧小娘子?”
“难道都要像你这般软弱无力才好?”
“你这般蛮横日后定不会有人要你?”
陈缘本不想出头,但听着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不少人说她粗鄙,往后要遭夫家嫌弃云云,终是气不过,怒道:“没人要我便自己好好生活,当个顶天立地的女子,无需依附任何人。”
“口出狂言。”
“太没教养了。”
“是啊,也不知道陈太医是怎么教的女儿?”
陈缘忙着和杜若秋纠缠时,夏竹被一群世家千金盯上,她们很好奇六公主为何会请个下堂夫人来参加宴席。
尚未开席前,公主府中准备了各色瓜果点心,形状各异,俱是夏竹不曾见过的样式。
入府后,夏竹只敢多看几眼那些精致点心,一直不敢吃,后来她看了好几圈,发现并没人注意自己,才怯生生地伸手取食,还没拿稳,身后传来讥诮声:“小贱民,吃过这些点心吗?”
夏竹学着看到过大户人家行礼的样子,弯腰双手交叠于腹部:“民妇……民妇不曾吃过。”
几名世家小姐端了盘糕点,递到她面前:“尝尝。”
“多谢小姐。”
夏竹轻轻拿起一块放入嘴中,口味奇特,并不好吃。
领头千金见她真的吃了,带头调侃:“好吃吗?”
夏竹不知她是在戏弄自己,硬着头皮说:“好吃。”
“哈哈哈,沾了童子尿的点心,是不是更加好吃了?”
“童子尿?”
“对啊,小郡王方才尿急,尿在了点心上,你竟浑然不觉?还真是乡野妇人,想来平日就是吃这种东西,所以闻不出来吧?”
夏竹觉得憋屈恼怒,又不敢发火。
这时,另外一位世家千金端来一盏茶水:“吃了童子尿,快喝点水吧。”
夏竹以为对方是好意,喝下一口想要漱口。
达官贵人家中的水亦分三六九等,用途不同的水会使用不同的器皿,夏竹用来漱口的水实则是用来盥洗。
“她还真是蒙昧无知,将这盥洗之用的水喝得起劲。”
夏竹涨红了脸,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吴烬本是个不理纷争的主儿,没想到刚来就听见这番言语,忍不住出声:“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小姐,聚众欺负一个弱女子,就不怕传了出去,有损家族颜面。”
“是吴小公子。”
“吴小公子来了。”
吴烬的这张脸走到哪儿都能引来追捧,即便是公主府也不例外。
然而,他却在那帮世家小姐的注目下,走到夏竹面前,对她说:“同为水,并无高低贵贱,盥洗之水用以漱口亦无甚干系,吐出来吧。”
夏竹口中的那团水如同火球般一直在她口中,她既不愿吞下去,又做不到吐出来,直到吴烬的出现,让她终于可以将口中那团焰火尽数吐出。
陈缘和杜若秋斗了半天嘴,听见这边有动静,担心夏竹,急忙赶来,只是没想到吴烬也在。
“怎么了?”她看到夏竹泫然欲滴的样子,问,“她们欺负你了?”
“没有。”
“陈缘,你好歹也是陈太医之女,竟与这等无知村妇为伍,真是丢尽个都城名门贵族的脸面!”
“你脸真大!我还能丢到你的脸?”
“这等贱民连盥洗之水和洗漱之水都不分,真不明白你为何要帮她?”
“水则水矣,无外乎都是由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