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龙宫举办水域晚宴时,龙吟坐在九阴身边,一起欣赏妖娘们的歌舞表演。
自从缘起的腿伤被发现后,九阴不再给她穿那些深色的衣裙,而是穿回从前那些明艳好看的衣裙。
那身青绿色的衣裙,在妖群中极为惹眼,九阴本不想看她,然目之所及,只有她。
“九阴将军,今日的歌舞表演编排得可还满意?”龙吟想要缓和两人关系,特意安排了宴席,试图挽回他的心。
九阴收回视线,瞥了眼台上展翅起舞的妖娘们,突然想起成婚那日百鸟朝凤的盛景,美不胜收。
缘起不会跳舞,她只会鼓掌。
而他一贯喜欢看鼓掌的人。
“挺好的。”
龙吟见他心不在焉,便知又是因为缘起,气不打一处来,有意刁难,对着台下说道:“不如由凤缘公主为我们献舞一曲?”
缘起闻言看向九阴,他独自喝酒,没什么反应,像是默许了龙吟所为。
她叹了口气:“我不会跳舞。”
“凤族人人善舞,身为凤族公主,岂能不会?你是不会还是不愿?”
“不会也不愿。”
龙吟对九阴撒娇:“将军,你看她,一点阶下囚的样子都没有,这般嚣张跋扈?”
对龙族来说,缘起罪孽深重,无人再当她是九阴的夫人,所以龙吟才敢堂而皇之地换了称谓,并在九阴面前为难她。
九阴端起酒杯喝酒,目光却是看着她的方向,像是在说,求我。
缘起站在台下,忍不住翻起白眼:“我的确不善舞,龙吟公主真想看的话,我可以弹琴。”
龙吟本想继续刁难,奈何旁边的九阴放置酒杯的声音极大,似是在敲打她,只得说:“请吧。”
缘起没好气地坐下弹琴。
九思琴音起,虽不似上古神明奏出惊世乐章,但朴素的曲调下,亦能使人心神宁静,引人入胜。
九阴想起那夜他们相约去丹穴山看日出,他携风雨而来,她以琴音相赠,便是弹了这首福泽大地的曲子。
龙吟心念亦随曲念而动,有那么一瞬她竟觉得焚其仙骨时的自己有些过分。
想到这儿,她觉得这一定是缘起在搞鬼,生怕被影响,从座位弹起,一掌打落九思琴。
“别弹了!”
缘起慢慢起身捡琴,端正地立于中央,毫无惧色:“公主想听,我便弹了,公主这是不敢听了?”
“凤族最善蛊惑人心,你从前诓骗九阴将军,如今还想诓骗整个龙族,简直胆大包天!”
“九思琴里俱是人心,公主可是看到了什么?因而畏惧了?”
“你胡说!”
“好吧,就当是我胡说。”
她将琴收好回座位时,袖中并蒂钗不慎滑落。
自从亲手杀了九阴,她再没戴过这只钗,一直藏于袖中。
龙吟一眼便看上:“本公主要这只钗。”
九阴曾允诺过她,会早些回来,让并蒂钗早日合在一处,后来他回来了,却是她亲自动手,要了他的命。
他醒来后找不到那半只钗,原以为是丢了,是天命要他们注定分离,没想到它们早已会合。
缘起拾起钗,看着九阴仍旧一言不发,心中不悦:“龙吟公主,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吗?”
“一只钗而已,本公主想要,你敢不给?”
“我……不给。”
龙吟面向九阴,她想借着这只钗,看看九阴会不会站在她这边:“九阴将军,我真的很喜欢这只钗,你让她送给我嘛。”
沉寂片刻,九阴幽幽开口:“拿来!”
缘起只觉胸闷气短,差点忘了怎么呼吸。
她本想着将这只他亲手打造的珠钗扔过去砸到这个负心人的脸上,终是没有。
她气急败坏地走上前,将珠钗重重砸在桌案上。
这一砸,桌案上的瓜果食物震得抖了好几下,有几个不安分地直接滑落在地,像是要跑路,不愿加入一场恶战。
“将军的东西,原物奉还!”缘起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随后在众目睽睽下,拂袖离去。
龙吟以为这是为她讨来的东西,盈盈欲笑:“多谢九阴将军。”
九阴把玩着这只再熟悉不过的珠钗,他曾亲自为她戴上,那时的他们,琴瑟和鸣,她还会嫌弃他,珠钗戴得不好,毁了原本的精致妆容。
“九阴将军。”龙吟的手悬在半空,见他在发呆,不由提醒。
“龙吟。”九阴回神,“不属于你的东西,即便真到了你手上,也不适合。”
“将军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这只钗是我送给阿缘的东西,经此一生,只会属于她一人。”
“将军说的是这只钗,还是你的心?”
九阴不禁苦笑:“是啊,珠钗可收,真心难回。”
“将军为何还是看不透?她是在骗你啊,她只是利用你,而你还要一次次为了她,将自己和龙族置于险境?”
“好了,你喜欢看歌舞自己看吧。”
偌大的宴席,妖娘们再次随曲起舞,一派和乐,只有居于高台之上的龙吟,在九阴走后,心灰意冷,黯然神伤,与这和美景象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