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见亮,四周草虫依稀鸣响,江家宅子外,人影幢幢,喜笑颜开。
“嘿,熊武,搭把手。”江大富站在牛车上,两只手紧紧的拽着两坨麻袋的两个角,手臂上的青筋隐隐乍现,脸色涨红,嘴里喘着粗气,对着地下的男人大声喊道。
“大富,不行啊,我手麻咧。”熊武脸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汗珠,双手撑起麻袋,咬紧牙关使劲的往上送了送,脸上表情愈发痛苦起来。
一旁的谢光,吴志闻言,连忙一前一后上去帮忙。
“大富,熊武,我们换换,你们俩先歇会儿,喘口气儿。”谢光拍了拍熊武的肩膀,让他到一旁休息。
“行,你们小心这些,别闪着身子了。”大富从牛车上跳下,转头提醒两人。
两人闻声点头,开始两袋两袋的往牛车上搬。
直至天光渐亮,两辆牛车才装完上地上所有麻袋,齐齐往镇县方向而去。
牛车实在是再坐不下一人,柳青草也只得走上一段路,在别的村口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赶上一辆牛车。
“看来还得再买几头牛才成。”
柳青草走了近一个小时的路,也没有碰见一头牛车,许久没有走长路的她,此时脚踝酸胀,脚心似被锥刺的痛。
“姑娘,要不我背你走,你看你走路都跛了……”柳五跟在后面,实在看不下去,再次念叨起来。
柳青草嘴角一抽,尴尬的摆了摆手。
不是,她虽然年纪小,但这点痛还是能忍的,再说,趴人家十几岁姑娘身上,那算什么事儿啊!
柳五被柳青草再一次拒绝,急得原地跺了跺脚,突然,她几个步子来到柳青草面前,将人给扛在了肩上。
“……”
“柳五,快放我下来,我能走。”柳青草被柳五这一波操作,差点惊掉了下巴。
她被扛着一落一落的,又不敢挣扎,只能劝说。
然而,柳五就是个倔驴,硬是将她扛到了镇门口,才将她放了下来。
一路上,柳青草羞红了脸,头低低的,不敢直视旁人的眼睛。
“姑娘,要不是前面人太多,不好走,怕伤着你,我才不放你下来。”柳五嘟着嘴,不甘心的说道。
“……”
太丢人了!!!
还好她才不到十三岁,不然就真的太社.死了。
唉,有个死倔的下人,该怎么办!?
“走吧,待会儿回去买两头牛,被扛着也不是很舒服,咯人。”
“姑娘……”柳五小脸红着脸,声音娇柔。
柳青草挑挑眉,唇角微勾,向镇里走去。
如意楼,葛洪山看着一堆奇怪的东西,笑开了花。
“青草,江村长说,这是青豌豆?跟豌豆尖一根苗长出来的。”
“是啊,葛伯伯,你待会儿让伙计们全部剥出来用,我估摸着今日会特别忙,到时可没时间再来剥豆。”
“好,我这就去把人都叫来剥。”
葛洪山算了算时间,现在已经剥了一些,再有一个时辰,就得开始接客,酒楼里里外外的有近二十人,一个时辰大概还是能剥一大半出来。
如意楼后院,一群人双手翻飞不停,终于在接客时间时,剥得只剩下四十几斤豌豆荚。
只是时间已到,没剥完的,他们也不能再继续了。
大堂门口,这时已经排成长龙,想品尝这所谓青豌豆的美味。
柳青草带着柳萧和柳五,在后院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待三人出来,大堂已经坐满了食客,门外的客人,眼巴巴的看着里面客人桌上的新菜式,馋得直吞咽口水。
更有甚者,懒于排队,直接跟里面单桌的食客商量,拼起桌来。
如意楼虽然人多事杂,但却没有发生什么吵架斗殴的事情,也不知是前几日肖丘的事给他们提了醒,还是怕她这楼子关了门,没处吃食。
……
新县,四季酒楼。
葛洪山一早就命人将今日新菜的木牌挂了出来,这招牌一挂出来,很快就引起了来往百姓的注意。
不一会儿,四季酒楼门口,一窝蜂的排起了两排长龙,大部分都手提食盒。
小二伙计在门口招呼食客,对他们手提食盒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
“小二,青豌豆炒腊肉来六份,一份在这儿吃,另外五份装我这食盒里。”锦衣男子一手提食盒,一手那些银钱,焦急的冲小二喊道。
“客官,今日一人最多只能点两份青豌豆招牌菜,多了后面的食客没吃到,怕是要砸了我们这酒楼的。”小二手里拿着笔和纸,一边写一边小心的提醒。
锦衣男子皱眉,“我这是家里来了客人,这两份怎么够?”
“客官,实在是今日的青豌豆只有这么多,要不这样,我跟章掌柜说说,让他明日多给您留两份,您看怎么样?”小二看了一眼后面侧耳细听的食客,怕说多了出幺蛾子,心中无奈,只得先打发了这位。
锦衣男子皱眉依旧拧着,想再坚持一下,但感受到后面人的催促,最后不甘心的往里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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