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村村里,一行人裹着棉衣,伫立在大雪中。
“夏师爷,确实有这回事。”武虎抱拳回禀,眸子低低的垂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夏耿才本还抱着侥幸,希望这事就是个误会,此刻被证实,那就说明这些年,因此事受牵连的那些孩子,不知有多少,惨死在了这两人的手里。
“走,我倒要看看他们哪里来的狗胆!”
夏耿才闭了闭眼,良久,他才双眼含泪,哽咽着开口。
……
刘长寿院里,白根跟刘长寿道别后,走出了大堂,站在院里,他环伺了整个院子一周,眼里全是羡慕嫉妒。
想到以后再无大笔银钱入怀,白根敛下浑浊的眸子,心中苦涩不已。
“哎……”
门房推开门,白根脚还未迈出去,就看见门外站在的人,他愣了两秒后,转而老脸带笑的迎了上去。
“见过夏师爷。”
白根躬身行了一个礼,头低低的,没看见夏耿才眼里的怒火。
“跟我一起进去吧。”
夏耿才扔下这句话,抬步径直走进了院门,连门房都没来得及去通禀一声。
“夏,夏师爷?”
刘长寿看见夏耿才的第一眼,便暗道不好,再偷眼一看,发现他脸色沉沉,心中直呼糟糕。
“今天真是巧了,两位村长都在。”
夏耿才带着一众衙役,进到大堂,眼神扫了两人一眼,语气尽显揶揄。
白根站在夏耿才背后,虽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却从师爷的语气里,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眼睛看向刘长寿,神色略显慌张。
“夏师爷,您路上劳顿,草民这就让人去安排饭菜,您”
“不必了,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们,关于村中孩子的事情。”夏耿才打断了刘长寿的话,说明了来意。
“夏师爷,草民不知您说的是哪家的孩子。”
刘长寿心里咯噔一下,顶着夏耿才审视的目光,侥幸道。
“哦,哪家?刘村长,白村长,你们这是跟我打马虎眼儿呐!”
夏耿才淡淡开口,似是平常口吻,但二人听着,却惊得一身冷汗。
“夏师爷,草民真不知您所说何事啊。”
刘长寿见势不妙,双腿“咚”的一声,跪伏在地,嘴里还不忘狡辩。
“咚!”
白根惶恐不安,双腿发软无力,不受控制的跌跪在了刘长寿一旁。
夏耿才见二人死不承认,随即让人叫来等候在门外的江大富几人。
“江村长,你来告诉他们,我所说何事!”
夏耿才说完,气愤的甩了甩衣袖,负手背对着两人。
刘长寿和白根两人并不认识江大富,但听夏耿才叫他江村长,便明白了他是石河村的新村长。
同时,心里也清楚,他们做的这事,已经被上面的人知道了。
江大富看着地上颤颤巍巍的两位老伯,眼里闪过鄙夷不屑,若不是因为三村合并,这事儿怕是不知道何时才能被人扒出来,不知有多少孩子会遭到他们毒手。
“夏师爷在问两位村长,两村的孤儿,都去了哪里?”
江大富淡淡的声音响起,似是一声惊雷,炸响在两人耳际。
完了!
完了!
两人脑子里只留下这两个字。
白根伏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头更是不敢抬起来,逃避着不敢回答。
刘长寿艰难的吞咽口水,支支吾吾的开口。
“那些孩子,那些孩子,我们送去给那些没子女的人家了。”
刘长寿说完,将头埋得低低的,夏耿才见他这时候都还在狡辩,气得差点给这老头一脚。
“刘长寿,你胆子果真不小!”
夏耿才瞪着两人,暴怒的吼道。
江大富屏息,不敢发出声响,内心起了些惧意。
他这是第一次见夏耿才发怒,像头暴怒的大虫,令人胆寒。
“夏,夏师爷,饶过我们,不敢了……”白根受不住夏耿才的场摄,率先抖着声音开口。
刘长寿垂眉,暗自咬牙。
“夏师爷饶过,我们这就去把人接回来。”
“对,对,我们这就去把孩子接回来。”
白根跟着附和,但身子却没敢抬起头。
江大富嘴角一抽,眉眼皱得有棱有角,刚想开口斥骂两句,却被夏耿才一个眼神制止。
“好啊,那你们去把这些年丢出去的孩子,都给接回来吧。”
夏耿才轻呵一声,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
地上二人,惊慌的抬起头,眼神躲闪。
“夏师爷,我们知错了……”
“是,我们鬼迷心窍,做了错事,还请里正,夏师爷,给我们个机会。”
夏耿才心里叹息一声,为那些死去的孩子难过。
可事已至此,该罚的要罚,该救的要救。
“说吧,这些年,你们占了多少田地家产,昧下了多少村民的税银……”
夏耿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两人背地里做的事。
这些事他们做得并不隐秘,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只是这些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