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璟奕出门的车夫都是他平日身边的亲随,坐的马车也不是平日常坐的,是一辆比季韶九平常坐的马车还要宽上几分。
搭着钟璟奕的胳膊,季韶九上了马车,钟璟奕一个跨步也跟了上来,青黛几人相互看了看乖乖柴地都坐到后面的马车去了。
车厢极其宽敞,二人并排而坐还有空余。
安良坐在前面的车辕上,钟璟奕吩咐道,“先去湖边走走,之后再去醉仙楼。”
马车慢悠悠地往湖边去,随着马车摇晃,二人的胳膊会时不时的挨擦到一起,许是遇到一个颠簸,季韶九往钟璟奕这边倾斜过来,被钟璟奕扶了扶腰。
二人相视一笑由陌生到熟悉也不过两日而已。
钟璟奕才回来两日,心里还有诸多疑问没问出来,趁此机会就开口问道,“夫人怎么会想起派人去边疆提醒我落鹰渊的事儿?”
季韶九早就知道等他回来会提到这件事,毕竟于任何人来讲这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儿。
季韶九眨巴眨巴眼,“我要说是我之前梦到将军遇险,后来又恰巧遇到武威将军遗落的字条,与我梦中之事相呼应才决定让人去边疆的,夫君可相信?”
季韶九一边说一边观察钟璟奕的神色,钟璟奕的神色从始至终没有变化,还一副听的极其认真的样子。
季韶九早就想好了说辞都推到梦里,若说她是重生的,早就经历过前世的事儿,恐怕就是她的亲娘都未必相信。
钟璟奕突然扔出一句,“在边疆我也的确在落鹰渊落的崖。”
“啊?”这次轮到季韶九诧异了,钟璟奕自从回来没提到他在军营里的事儿,她也没机会问,难道她多番动作都没避免了钟璟奕前世落崖的遭遇?
钟璟奕又定定地与季韶九对视,“被你派去的那几个镖师救了。”
钟璟奕沉默了会儿又说道,“进京前我在客栈也经历了一次噩梦。”
季韶九挑挑眉,“什么?”
钟璟奕侧头和季韶九对视,“在梦里我跌落悬崖,九死一生。”
实际在梦里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寒彻骨髓。
季韶九追问道,“是哪一日?”
钟璟奕回想了下,“十二日。”
九月十二日,这次轮到季韶九震惊了,前世她与钟大夫人认了干亲以后,她自然见过钟大夫人祭拜过钟璟奕的牌位,牌位下方的一行小字她记得清清楚楚,正宁九年九月十二日。
季韶九心底一颤,脸色也变了变,钟璟奕的梦境难不成也是前世的映射?
可转念一想,又欣喜了下,钟璟奕现在还好端端的在这里安坐,那是不是就算熬过了前世的死劫?
季韶九的脸色变来变去,钟璟奕以为是他的话吓到了她,手搭在轻轻覆在季韶九的手背上,勾着唇角笑了笑,“我还要多谢夫人能在千里之外运筹帷幄,若不是那几个镖师提前在崖底等着,恐怕我还真就回不来了。”
又玩笑道,“这样算起来,夫人是我的福星了。”
季韶九眉眼弯弯,她自重生以来这么久,只在救钟璟奕这件事儿上费尽心力,如今才算是冲破了前世的枷锁,前世的干娘,今世的婆母,终于不用再承受丧子之痛了。
“都是巧合罢了。”
“或许也是婆母日夜祷告,佛祖显灵了,才让将军逢凶化吉。”
钟璟奕原本并不信奉神佛的,不过见面前脸色红润的小夫人一脸的信誓旦旦,也就没说出辩驳的话来。
恩,夫人开心就好。
钟璟奕放下此事,只当巧合,只刚刚听季韶九提到武威将军,不由得疑问,“你刚刚说字条是武威将军遗落,会与军营里的奸细有关?”
季韶九想了想,“具体如何我不敢确定,一切都是猜测,而且……我估摸着武威将军偷偷的和太傅有来往!”
季韶九没敢说太多关于宣王的事儿,凭着钟璟奕的聪慧,恐怕就猜到她的动作了。
钟璟奕眉头紧皱,他和武威将军并无生死仇怨,通敌可是大罪!
他都回来一日了,想必他们真的心虚,定然会有动作,朝着车厢外吩咐亲随,“让人盯着武威将军,还有……太傅大人!”
外面有人领命而去!
莲心湖,顾名思义是一个死水湖,里面长满了荷花,夏日初秋,莲花会布满湖面,泛舟湖上,极其的惬意,是各府公子小姐和未婚小儿女们爱散心的地方。
去莲心湖的路是从一个巷子穿过去的,不需要从京城的主街穿,相对行人就少了许多。
显然给钟璟奕赶车的亲随熟知京城的地形,赶着马车就没停滞的时候,左拐右拐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外城的地界,莲心湖就在外城边上。
钟璟奕先跳下马车,他是武将,出行还是骑马的时候多,这坐马车还是太拘束了些。
本来青黛几人拿着登车凳要上前扶季韶九下来,钟璟奕已经先一步轻挟少夫人的腰,稍微一使劲,将人从车辕上抱了下来,季韶九就轻飘飘的落地了。
季韶九瞪大眼睛,又下意识的瞧了瞧周围,青黛几人和马车跟前的几个亲随的低着头呢,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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