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韶九对钟老夫人的私产给谁并不在意,就算是都给了二房或是四房得了,那也是他们的本事,不过若是手里握着大把的银子,能做的小动作就太多了,季韶九对钟二爷很是不放心。
钟老夫人的银子可以给,只不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给。
季韶九去内室瞧了瞧,钟老夫人眼望床顶在发呆,内室的窗户都开着,季韶九到了床边倾着身子和老夫人说了几句。
钟老夫人的神情激动,支吾地发出几个音节,守在床尾的周妈妈忙给解说道,“老夫人是问小将军可是真的要回来了?”
自钟老夫人卧床以后,周妈妈难得还愿意留在老夫人身边服侍的人,只不过年龄大了,白日能守着,这晚间还是要交给丫鬟来。
季韶九肯定地点点头,“祖母,夫君归期未定,若是回京必然是要第一个来看您的。”
钟老夫人眯了眯眼睛,眼神里透露出满意来。
季韶九又直起身子问了问钟老夫人今日的饮食情况,周妈妈一一回答了,没说的是钟老夫人现在脾气大,若是吃食不满意,那碗碟是要被摔几次。
屋里伺候的几个丫鬟手上都带着一些捡瓷片的划伤,周妈妈犯愁想出来一个好主意。
把钟老夫人的饭菜都装到木质餐碟里,最多是被打翻,不会再弄得到处都是瓷片了。
季韶九怎么可能不知道?钟曦现在负责厨下事务,昨日就委婉地提到过近日仁寿堂的碗碟用的多了些。
各房主子的膳食所用的餐具当然不是那些外面粗制滥造的,都是一套餐碗下来顶得上百姓一年的花用了。
仁寿堂一日换上一套,就是钟曦都愁的皱了眉头。
幸亏周妈妈这两日想出个好主意,钟老夫人对换成木质的碟碗不满意闹脾气不吃饭,只坚持了不到半日就放弃了。
她一次次的打翻菜碗,饿肚子的是她自己。
慢慢地只打翻两次也就吃饭了。
季韶九点点头,赞许道,“周妈妈对老夫人服侍用心了,还有屋里的几个丫鬟都该赏。”
回头和跟在身后的紫苏道,“仁寿堂服侍的都额外发上一个月月银,这银子从咱们院子里出。”
又对周妈妈笑道,“一会儿周妈妈就去我们院子里替众人领了吧。”
屋里服侍的几个丫鬟立马屈膝行礼,“多谢大少夫人。”
周妈妈福了一礼,“奴婢谢过少夫人。”
钟老夫人躺在床上无力地闭了闭眼。
如今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真如活死人一样了,听着几个丫鬟对季韶九谄媚地态度,闭了闭眼,隐隐湿了眼角,老天爷太不公了些,怎么就会让她得了这个病?
她屋里这些丫鬟几句话就被她灵巧的孙媳妇收买过去了。
季韶九又嘱咐周妈妈,“祖母这里凡是郎中要用的药只管去库房取,若是库房没有就及时的禀报上来,万不能耽误了祖母的病情。”
周妈妈连声应是。
季韶九又帮着钟老夫人掖了掖被角才从仁寿堂出来,紫苏又格外地提醒宅妈妈一句,“妈妈可别忘了来院子里领月银。”
周妈妈来时,季韶九已落座内室喝上了一杯茶。
紫苏将人领了进来,季韶九笑了笑,“给周妈妈搬个小凳子来,再上一杯茶!”
周妈妈也不是糊涂人,能在钟老夫人身边站住脚,起码的察言观色就比一般的下人强。
季韶九出门时多次提到让她来领奖赏,表明了有话要问。
行过礼,周妈妈搭了一个凳子边坐下,周妈妈还是头次来季韶九的院子。
这院子里的丫鬟行走坐卧都极有规矩,可见这院子里被吕妈妈调教的极好。
“周妈妈在祖母身边服侍有二十年了吧。”季韶九轻轻把手里的茶盏放下。
周妈妈准确地回道,“奴婢是老夫人嫁进府里从外面采买进来的,多亏老夫人的提拔。”
季韶九点点头,“周妈妈是个忠心人。”
“不过妈妈也知晓祖母现在重病在身,府里府外的事儿都需要从别人口里得知。”
“若是在认知上有了偏差做出错误的判断,对咱们府里影响不小。”
周妈妈语塞了下,手里捧着紫苏塞到她手里的茶盏,把季韶九的话反复的咀嚼了一遍,“是……少夫人担心的对。”
周妈妈不止不傻,也算得上人精,季韶九请了她来,也算变相低抛给她橄榄枝。
只看她想不想接了!
原本大家都以为冲喜娶来的将军夫人,不说要夹着尾巴讨好祖母婆母,巴结二夫人,起码也会安分守己等钟璟奕回来圆了房站稳了脚跟才会和二房叫板,争夺掌家之事。
谁知才几个月将军府的内宅局势变化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如今府里府外都要指着眼前的将军夫人撑着,轻巧地就把握了内宅的权柄。
钟老夫人这个中风的病症再想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她年岁大了,过几年做不动差事了可以出府荣养。
只她的儿孙们都还在府里当差,她总要给儿孙们搏一搏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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