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线房的事本就不那么繁杂,按着府里旧例规矩照章办事,还有三房的庶出的小表妹协助她,郭宛若还真的就没有什么差错。
只是心里放了天大的事儿,闲下来时就魂不守舍的,韩氏整日陪着钟老夫人,对郭宛若的心思一无所知。
院子里的丫鬟打理廊下的几盆月季,娇艳欲滴的惹人喜爱,做粗活的小丫鬟都是钟府的,二人一边剪着花枝一边说话,“刚刚去管事妈妈那里领月银,听到吕妈妈吩咐小厮去门外瞧瞧,有两个生人在门口留恋几日了。”
“啊?或许是误会了吧,谁家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咱们武将府前晃悠?”
屋里托腮靠着小几惫懒的郭宛若一个机灵,电光火石之间就想起太傅府来。
也或许……还是为了她而来的?
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难道是他们并不相信表嫂的说辞,还是她怀着疑心。
那……那她岂不是还有生命之危?
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汗湿了额发。
柳月面带忧色,她是贴身服侍郭宛若的丫鬟,对郭宛若的情绪感知比韩氏来的更直接,尤其桃夏不明不白的没了,就是她心里也在打鼓。
轻声的唤了唤,“小姐?”
郭宛若被叫回了神,咬咬下唇,她抑制住把两个小丫鬟叫进来问话的冲动。
毕竟这里不是自己府上,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下人禀告到主子那里去。
秘密藏在她心底,她不可能终身都躲在将军府里不出去,要是太傅府的人一直不放过她,她该怎么办?
钟老夫人待她的好也是有条件的,起码她要听话,要是知道她给府里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会不会明日就把她们母女扫地出门?
徐州……徐州她不能回去,确切的说是不能现在回去,回去就是羊入虎口。
那……谁能帮帮她?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人影就是季韶九,小表嫂?
那日在太傅府她不明缘由就挺身而出的替她解围,要是说感情,她自知还没有那么大的情分。
除了季韶九她想不到会有谁能帮助她了,钟二夫人面上笑吟吟的,她也不傻,不过是做给钟老夫人看的。
钟三夫人是庶出,和她们更是血缘关系也无,钟四夫人平日表情就淡淡的,她也不敢去麻烦她。
稳了稳心神,郭宛若吩咐柳月,“寻几方我亲手绣的帕子,去表嫂院子里坐坐。”
柳月低声应是,自从来府里,郭宛若还是第一次去季韶九的院子。
刚到院门口,守门的婆子就恭敬的过来行礼问安,“表小姐稍等,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郭宛若客气的笑笑,“有劳!”
婆子通报给守在屋门口做针线的采薇,季韶九在正堂里看紫苏几人核对账目。
挑挑眉,郭宛若还真是不惊吓,她又等一日,郭宛若还没有动作,她才让小丫鬟似是而非的山上几句,她就坐不住了。
青黛紫苏收起桌面上的账本,季韶九起身,“请表小姐进来吧!”
季韶九迎到门口,郭宛若带着柳月到了近前,微微屈膝,“给表嫂请安,我闲来绣了几方徐州花样的帕子,拿了给表嫂献丑了。”
季韶九虚抬了抬手掌,“都是自家姐妹,无需客气多礼,快进来坐吧。”
郭宛若把装着帕子的匣子递给季韶九,季韶九展开,愉快的收下了,还夸了夸她的绣工。
又客气了几句。
让着郭宛若进了正堂,郭宛若迅速的打量了下屋里的摆设,剔透名贵的古瓷随处可见,墙上的名家字画笔力穷尽,都是能流传百世的珍品。
处处都是奢华显贵。
相对而坐在交椅上,丫鬟上来一壶泛着茉莉香味的茶汤,“宛若表妹且试一试,这绿茶里加了几片茉莉,喝过口齿生香。”
郭宛若抿了一小口,微微点头,“表嫂果然兰心蕙质,极其好喝。”
寒暄了几句,郭宛若不提,季韶九也不急,又说了会不痛不痒的话题,郭宛若放下茶盏,咬咬下唇,“表嫂,我有些话想单独和您说可行?”
季韶九也不惊奇,摆摆手,青黛紫苏就都退到了门口,柳月这个规矩还是懂了,她也跟着二人守门口去了。
紫苏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整个屋里就剩下二人。
郭宛若也顾不得到仪态了,从椅子上一滑就跪在地上,“还请表嫂救我!”
季韶九没有急着去扶她起来,反而镇定的问道反问,“表妹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将军府里是有人于你不利?”
郭宛若才十五岁,这几日被秘密所累,如今终于鼓足勇气寻求帮助,再不敢隐瞒。
“表嫂,我……那日在太傅府我听到一个不得了的秘密,桃夏……就是被那小厮发现一下子就扭断了脖子。”
郭宛若提到那日的情景莫名的就哆嗦了下,那小厮出手极其狠辣,她们二人听从了周丹香的话,走错了路,并不知道是去了外院男客那边。
二人在桥上就站了好一会儿了,腿都酸了,路过那院子时,主仆就想歇下脚,院子里没人,桃夏就说在这里等一下,总会有仆妇丫鬟过来的。
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