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韶九让人给他搬了个矮凳过去,“坐下说。”
能在主子面前得到赐座,那可算是一种荣耀了,木通作个揖,坐下继续说。
“从他嘴里套问出季夫人有四个庄子,三个铺子,京城胡同里还有两座宅子。”
铺面季韶九有点印象,庄子只知道其中两个,那宅子她更不知道。
“可都是她是陪嫁?”
据她所知,她的外祖家也不是大富大贵之户,这么多的产业绝不可能是白家陪嫁的出的。
木通还是低着头回话,“夫人所料不差,有一个庄子和两个宅子都是成亲六七年以后陆续置办的。”
季韶九脸上继续保持着平静,“这几个庄子上可都探访了?”
木通仔细回道,“宅子都赁出去了,都是寻常人家,,没有异常。”
“那铺子都是季夫人请了掌柜的在经营。”
“庄子上,小的也跑了两次,在距离京城最远的一个庄子上问出点东西来。”
季韶九手本来是搭在扶手上的,闻言这手就握成了拳,尽力平静的问,“什么消息?”
“有人说在十几年前庄子上的确是住了一位年轻的夫人。”
“她在庄子上生产之后,听说产后血虚不治身亡了。”
季韶九极力的镇定下来,和她原来听的毫无差别,心脏又往肚子里落了落。
守在一边的青黛一脸心疼的看着主子,果然还是失望吗?
木通没有抬头,自然没注意到季韶九的凄怆的神色,又接着说道,“小的就打听个有知道那位夫人的坟茔埋在了何处?”
青黛本来稳重的性子也有点急了,“那你快说啊!”
这一字一句的岂不是吊人胃口?
木通本来低着头,不由得抬头看了眼青黛,上身着府里大丫鬟的姜黄色比甲,下人靛蓝色裙裳,正紧皱着眉头守在少夫人身后!
只瞧了一眼就忙低下头,“庄子上的人都统一口径说是埋在了庄子外的山坡上。”
季韶九十几年也打听过生母被埋在何处,想去祭拜,可白氏从未有允许过一次,反而说道,“你娘生你难产而去,你就不要再去惊扰她了。”
而安妈妈就夹枪带棒的讥讽过,“生恩不如养恩大,表小姐如此惦念生母,夫人该有多伤心呢?”
本来就寄人篱下,季韶九之后就不敢再问了,而从府里的下人嘴里也实在问不出什么了才就此作罢!
能知道生母被埋在何处也算是了却她一桩心事了,心平气和的问道,“可是不远?”
木通摇头,“少夫人,小的去那处仔细的查看过,遇到一个山上打猎的人,据他所说,那坟茔是空的。”
空的?
季韶九坐直了身子,旁听的吕妈妈咽了咽口水,屋里一时静悄悄的,几人的视线都锁定在木通身上。
木通毫不迟疑的接着话茬说道,“那坟上面是立了石碑,这么些年都无人祭拜,年久失修,四五年前被林子里的野狗给刨了出来!”
“那汉子是在住在山里,他路过看见了,就打算把坟重新填上,才发现那坟里是空的,连个棺材都没有!”
季韶九再坐不稳了,向前走了几步到他近前,极力控制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木通微微半抬着头,肯定道,“回少夫人,小的确认过了,的确是座空坟!”
季韶九思绪翻腾,一时有诸多想法涌上心头。
莫非她娘还在?
青黛紫苏都跟了过来,二人对视一眼,张了张嘴没开口,心里有另外的念头,说出来又怕是空欢喜一场。
季韶九深吸一口气吩咐道,“你继续暗暗的打探,千万不能让季府的人发现了。”
一字一顿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坟!”
季韶九的满腹狐疑无人能解答!
一时屋子里寂静无声,吕妈妈安慰道,“少夫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此事真的有什么蹊跷之处,季夫人也不会做的天衣无缝!”
“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季韶九面色冷凝似水,“若想知道事情的始末,还有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办法,无论用什么办法,撬开安妈妈的嘴!”
木通躬身应是,“给小的一些时日,一定让那个婆子乖乖的吐出真相来。”
他能在少爷身边差遣,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必要时想要达到目的还是要用上一些非常手段才行。
木通退了下去。
季韶九叹了口气,十几年都是孤身一人,再等上一段时日又何妨?
事也凑堆儿,过了晌午,姜家老大也来回话了。
他神色严肃,“少夫人您吩咐我牢牢的跟着武将军,我扮成小贩寸步不离的守在他府门,今日还真的发现了他竟然和外邦人见面。”
季韶九现在很肯定前世钟璟奕的战死必然有武威将军脱不开关系,就是太傅府也有参与,
奇怪之处是仅凭着他一个空有名头的将军,和一个文官是如何远远的操控瞬息万变的战场的呢?
现在这真相就出来了,竟然是外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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