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悍山蹲在院子里吃鸡汤面。
这鸡汤面,啧啧,白瞎了他的老母鸡,白瞎了他的面粉。
不过,莫悍山面不改色吃下去。
那边李苗苗抱着个小包袱过来了。
“厂长,小欧姐醒了吗?”
“醒了,在挂水。”
李苗苗进了卧房,丁丛笑正说得唾沫横飞呢:“奶奶的,我真是越说越气。张嫂,有没有小黄瓜,给我拿几根解渴。”
她扭身去厨房了。
李苗苗解开小包袱,里面是一套崭新的棉袄棉裤。
棉裤是深蓝色的,棉袄是深蓝色小碎花布的。
看着就是一套,特别搭配。
“小欧姐,我和几个嫂子连夜做出来的。用的新棉花,特别软和。你等会儿试试。”
欧允棠大喜。她的棉衣被田花花强行脱走,到现在还裹着莫悍山的棉大衣呢。
“谢谢苗苗。”
李苗苗:“小欧姐,我就在这儿守着你挂水。李嫂、王嫂、梦桃和玉贞都在大棚里。今天要撒韭菜种,还要撒芹菜种。耽搁不得。”
欧允棠点头。
“啥玩意儿?点韭菜种?”
丁丛笑捏着根脆黄瓜进来,咔嚓咬了一口,半根黄瓜都不见了。
李苗苗拿出来针线,她要给欧允棠做新棉鞋:“韭菜要撒种子,她们几个都在大棚里忙呢。”
丁丛笑抹了把嘴:“允棠,我先去大棚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苗苗,你在这儿盯着些。”
欧允棠忙说:“你可别去添乱。你哪会撒种子?”
丁丛笑豪言壮语:“允棠,你不信我?哼,我可是学啥会啥。将来我可要做农业大佬……”
扭身走了。
……
千里之外的田大壮家乱成一团。
两个小时前,公社大队那边来人说有人给他们家打电话,田花花跑到桦林县去,被狼咬了,伤得还挺重,估计要截肢。
打电话的人说,让他们选。要么带着钱去桦林县,在那边做手术。
要么田家去人,把田花花接回来。
桦林医院的人也可以把田花花送火车上,老田家去火车站接。
张敏一听这话,差点人没晕死过去。
“啥?被狼咬了?她咋被狼咬了?”
传话的人说:“我咋知道?人家也没说。”
张敏瘫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起来:“亲娘啊,我的命好苦啊。我可怜的花花,咋就摊上这事儿?被狼咬?天杀的……”
田大壮吼了一句:“别哭了,赶紧收拾东西过去。一天天的就知道哭,这个家都让你给拖累坏了。”
“说什么截肢?不就是被狼咬了一口,咋就会截肢?我看就是莫悍山的借口,让我们拿钱过去接人。”
“他当徒弟的,逼着师傅出钱?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
田彪和刘秀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刘秀娥撇嘴,抱着田俊进了屋子。
田彪跟进去。
两口子关上门说话。
田彪:“难怪花花失踪十来天,爸妈都不着急,也不央求村里人帮忙找人。原来花花去了西疆桦林。”
刘秀娥撇嘴,满脸的不屑一顾:“人家莫厂长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她。她还剃头担子一头热。好几年了,还看不明白。”
“我看已经不是傻,而是蠢。”
田彪也烦:“爸妈也不知道是咋想的。花花去西疆,他们也不拦着。人家都结婚大半年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小欧妹子比花花强百倍千倍,是个男人都知道咋选。”
“啧啧,”刘秀娥嘲弄一笑:“爸妈有想法。”
田彪:“啥想法?”
刘秀娥:“不就是看莫厂长有钱,开了新农场。花花要是能贴上人家,大头弄不到,弄点儿小钱还是有可能的。人家莫悍山的钱,从手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点,就够他们花好几年的。”
“我可听说,他们种的4号棉就卖了好几万块。”
“你想想,那可是好几万!”
“要不然,他们怎么敢承包那个大农场?还买新车,买新拖拉机?”
田彪愣神:“是啊,莫悍山有本事。”
刘秀娥:“爸妈心里头那点儿小想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是想让花花靠过去,缠莫悍山。结不结婚的不重要,关键,是要弄钱。”
“你等着吧,这次花花出事,他们一定会去,说不定会找机会重回西疆。”
果然,张敏在院子里叫起来:“田彪,秀娥,收拾东西,我们去西疆。”
田彪刚要开口,刘秀娥拦住他,压低嗓门:“你没听送信的人说,人家要我们带着钱过去。这就说明,莫悍山不理会田花花。不搭理这茬。”
“爸妈过去,肯定会缠着莫悍山,让莫悍山出钱。甚至,还会和莫悍山要回来的路费。”
“咱们要是过去了,就是让人家看笑话的。我可丢不起这人。”
“你可不要去。”
“爸妈要去,就让他们去。你就说要省路费,不去。”
田彪答应了。
他出了屋子:“妈,家里马上要春耕,要买化肥,用钱的地方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