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悍山点头:“是。丁县长让我接了个新农场,就在桦林县往前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方圆800多公里。”
“丁县长是牵头人,让桦林县农业局的赵副局长主管,我们几个,就负责在农场干活。”
“我们这段时间,就是在忙这个事情。”
“等农场上了轨道,我们过来接厂长过去参观。”
他说话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厂长差点咬到舌头。
新农场?
桦林县往前开两三个小时的路程?
“就是那一大片荒地?荒山野岭的,你们能干啥?你们,简直毛头小子。”
“那一块地皮,几千年就荒废在那里,没人要。就凭你们几个,就能开荒,就能种地?”
“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们,那片地皮,十几年前,大家都不要,所以才荒废在那里。你们啥都不懂啊,要吃亏啊。”
莫悍山知道厂长是为他好:“厂长,我们还年轻,不怕吃苦,不怕失败。丁县长对那片地寄予很大的希望,亲自和我谈话,我不能不接。”
“我们年轻人,总要有股子冲劲,总要闯一闯。”
沉默。
厂长的脸色不好看。
厂长心里是不舍得放人的。
莫悍山是一名干将。
眼光好,能力高,手腕强。
今年,更是力挽狂澜,在大暴雨来临之前收割了绝大部分庄稼。
要不然,农场必定倒闭。
再说了,他雇人,给工资。
人家就可以不要工资,走人。
两边,都是自由的。
莫悍山自己强,他带出来的几个小伙子,四大金刚,能力也都很好。
都读过书,脑瓜子好使。
他走了,是农场的损失。
可是,人家莫悍山张口丁县长,闭口丁县长。
还带上了赵副局长。
这摆明了拿官场压他。
他不得不放人。
他,一个小小的农场厂长,怎么能和当官的对着干?
厂长终于开口了:“强扭的瓜不甜,我这小庙,容不下你们这几尊大佛。”
“悍山,你今年救了农场。我还得感谢你。”
“我放你们几个走。”
“不过,我有个条件。”
莫悍山点头:“您说。”
那气度,笃定,稳重。
大山一样,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厂长更加不舍,可他也只能说:“等下一季种棉花的时候,让小欧过来指导一下。”
莫悍山一口答应:“那是自然。您不说,我们也会来。”
“这里,就是我们的娘家。”
厂长心头一热。
这小子,可真会说话。
莫悍山看了看手表,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厂长,我们这就走了。那边离不得人。”
“回头过年了,我再来看您。”
王宏杰、杜凯、王宗远和吴圣亮立马站起来,同样恭敬地和厂长告辞。
他们住的房子是农场的。
所以,他们也得搬家。
莫悍山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安排在夜里搬家。
他家、王宏杰家、王宗远家、吴圣亮家和杜凯家。
杜凯和吴圣亮都是内地过来的小伙子,孤身一人,全部身家就是一床被褥和几个碗筷,一包衣服。
王宏杰家和莫悍山家,东西就有些多。
莫悍山家还有家具,书桌,书柜和大衣柜,都是欧允棠过来后才买的,根本不舍得丢掉,一定要带走。
还有一台缝纫机,更要带走。
锅碗瓢盆那些,看着不起眼的东西,收拾起来,也堆了一地。
王宗远家,他母亲王嫂和妹妹王宗霞,东西也不少。
所以,他们就在大半夜开了一辆“解放”牌大卡车过来,悄悄停在村口。
孙梦桃也跟车回来了,悄悄进了欧允棠家。
“小欧姐,我来帮你搬家。”
欧允棠:“哦,辛苦我们梦桃啦。”
孙梦桃羞赧一笑。
这个小欧姐人长得漂亮,说话还这么好听呢。
欧允棠仔细看了看孙梦桃:“梦桃,脸色不错。脸上有点儿肉了。”
孙梦桃扛起来一包被褥:“小欧姐,张婶和小玉贞总让我吃东西,每次都吃撑。我能不胖嘛!”
说完还噘着嘴:“还逼着我吃鱼,不吃就要喂我。”
好吧,欧允棠装作没看到她脸上幸福的笑:“行了行了,赶紧搬家吧。”
孙梦桃背着大被褥,快步而去。
这姑娘,力气可真不小。
庄户人家破烂多。都是些棉被、棉衣,锅碗瓢盆和大水缸。
李苗苗养的鸡,放在鸡笼子里,带着。
欧允棠在院子里种的大南瓜,11个,带着。
看着东西不少,来回四五趟,也就搬完了。
欧允棠随手的小包里,放着她的集邮册。
这可是她的宝贝。
还有一张农业银行的存款折。
这也是宝贝。
等东西搬完了,他们所有人,都站在村口,默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