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悍山手脚麻利,他清理好厨房,用肥皂仔细洗好手:“走吧。”
一行三人出了家门,欧允棠和丁丛笑手挽着手走在前面,莫悍山默默跟在后面。
跟个保镖一样。
出了农场大院,就是连成片的责任田。丁丛笑眼尖,一眼看到一片棉花秧苗特别茁壮,姿态挺拔。
“这是谁家的棉花?长势好旺盛。”
欧允棠:“这是我家的责任田,种的是农业局推广的4号棉花籽。看吧,这4号棉花需要的水和肥料都少于普通的棉花,可长得却特别快。你看,现在都该打叉了。”
她掐断了几根幼嫩的棉花叉子扔在地上,随后摘了两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递给丁丛笑:“给,这是我的礼物,祝你每天都像这花苞一样美丽,每天一睁眼,就是鲜花盛开。”
丁丛笑高兴得接过去那两个花苞:“谢谢,这是我收到的最新鲜的鲜花啦。”
司机已经在外头大路上等着了,丁丛笑看了看手表:“我该回去了,要不会挨骂。允棠,有时间我再来玩。”
欧允棠看着丁丛笑上车:“好,来之前给我打个招呼。”
丁丛笑跟她挥了挥手,车子开走了。
莫悍山这才追上来,牵住欧允棠的手慢慢在田间散步。
晚风习习,吹动棉田,棉花田里绿浪浮动。
不知名的虫鸣唧唧,更有小河里的蛙声一片。
“田花花那件事怎么样了?”
莫悍山:“田大壮把田花花揍了一顿。”
他微微弯腰侧首,神情有些紧张:“她这点儿事,叫公安来处理人家也不会过来,只会让我们私底下解决。我们就先给她一个教训。咱们不生气。”
“我师傅这个人,大事还是看得分明的。他这次下手不会留情。”
欧允棠凝眉:“就揍一顿?她吃不吃教训?”
“如果她还有下次,怎么处理?”
那可是她的棉花,她倾注了多少心血:“你不知道,我看到那些嫩苗苗被人拔出来扔到地上,被大太阳晒得枯萎干掉,它们本来应该茁壮成长,结出来长绒棉。它们本来要变成洁白的棉花,变成我们的棉被,棉衣和外汇,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拔掉了。”
欧允棠说着,嗓音有些哽咽,杏眼里含着泪花。
那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晶莹剔透,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
她本来粉嫩的脸庞因为太激动,变得有些红润,殷红的嘴唇嘟着,瘪了瘪,似乎想哭。
莫悍山的心似乎被大石头重重捶打了一下。
嘭。
他的心脏剧烈收缩。
疼得他呼吸都漏了半拍。
“不哭,不哭。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他精壮的身躯护住欧允棠,铁臂搂她入怀,温柔安慰。
“放心,只要她有第二次,我就去找公安。”
欧允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这糙汉搂得死紧,他砰砰砰的心跳声,她都能听到。
他身上浓郁的汗味儿,无处不在,环绕在她周围,给她带来莫名的安全感。
她也明白,莫悍山说得对。
田花花不过薅了她几十棵棉花秧,还是生长期的棉花秧,公安局的人怎么会过来呢?
说不定还会说她浪费警力呢。
她推了推莫悍山的胸口,手掌心盖在他心脏那儿,感受里头的跳动:“我没生气。你做得对。”
“人家公安都是干大事的人,咱们这点儿小事,不值当。”
“再说了,你和田大壮有那么一层关系在,别说咱们没抓她个现行,就是人赃俱获,我们又能拿她怎么样?”
“既然田大壮揍了她一顿,那么这次就这么算了。以后如果她还这么干,我第一个不饶她。”
莫悍山浓眉紧锁,小心地看着她:“真没生气?”
欧允棠嗔怪地翻了个白眼:“有那么一点儿生气,罚你明天做早饭。”
莫悍山:“行,我给你做一辈子早饭。”
这人,好讨厌呢。
欧允棠一扭身,接着往前走。
她晚饭也吃多了些,还真得好好散散步消消食。
莫悍山紧跟在她身后,攥住她的小手团了团。
嗯,还不错,比刚见到他的时候多了些肉。
欧允棠捏着一朵红色的棉花花苞:“家里要种些韭菜、茄子和西红柿,也不能总到镇上去买菜,耗费时间。”
莫悍山:“好,明儿我就把院子里墙角那块地翻一翻,种些大白菜胡萝卜那些家常菜。”
“明年开春的时候,责任田里多种些蔬菜。我看你不太吃肉,爱吃蔬菜。”
两个人唠唠叨叨,从背影看,颇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两个人回到家,莫悍山忙着烧热水,折腾了一天,身上汗味儿很大,必须要洗个澡。
啪、啪、啪。
有人拍门。
“悍山,睡了没?开门。”
是田大壮的声音。
莫悍山开了大门:“师傅,有事?”
不仅田大壮来了,张敏也来了。
田大壮手里拎着两只老母鸡,张敏挎着个竹篮子,篮子上面盖着一层碎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