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车,仰着雪白的脸蛋冲着莫悍山笑:“知道了呢。”
带着撒娇一样的安抚。
莫悍山紧张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欧允棠拉住他的大手,轻轻贴在脸上蹭了蹭,随后,
轻轻亲了亲那个小麦色的手背。
莫悍山的老脸,
刷,
红透了。
媳妇这是干什么?
简直是----伤风败俗。
他好喜欢。
还没等他从这温柔乡里回神,却听到自家大胆的小媳妇说:“我们赶紧去捡鞋。”
“似乎就在这一块儿。”
鞋?
捡鞋?
什么鞋?
欧允棠已经跑到田里去了。
这是一大片花生田。花生叶子已经泛黄,十天半月后,花生成熟,就能开挖了。
也有些叶子已经熟透,轻轻一碰,就哗啦啦往下掉。
一片片小小的椭圆形的花生叶子,深黄色的浅黄色的,特别像秋天的画卷。
欧允棠找了一会儿,没找到。
莫悍山追上来:“找什么鞋?”
欧允棠摆摆手:“是一只黑色的女式布鞋,手工纳的鞋底。就在这一块儿。”
莫悍山也不多问,捡了根小树枝扒拉花生叶子。
欧允棠走得远一些,随后蹲下,捏着一片花生叶子低声说:“小叶子,帮我个忙行不行。”
小叶子晃了晃,嗓音有些苍老:“丫头,我不是‘小叶子’。”
很不满意的样子。
欧允棠马上赔笑,还抚摸了一下叶片:“花生姐姐,对不住。帮我个忙行不行?”
对方好像老气横秋的模样:“这还差不多。说吧。”
“刚才打架的时候,我扔了个鞋过来,可是现在找不到了。”
那黄色的花生叶晃了晃:“刚才动静挺大。说说为啥打架。”
欧允棠:“……小姐姐,鞋在哪儿?我赶时间呢。”
花生叶不理会,也不动。
好无奈怎么搞?
挺骄傲的样子。
在线等,急啊。
欧允棠只好屈服:“……就是田花花欺负我和苗苗,苗苗气不过,和她打了起来,两个人打得激烈。苗苗扯了花花的头发,花花抓了苗苗的脸。”
“苗苗被花花压在身下,结果被扯下来一缕头发,估计头皮出血了。”
“然后呢,谁赢了?”
“苗苗赢了。”
“然后呢?”
“然后花花不好意思了,哭着回家了。苗苗也哭啦。”
“唔,受欺负惯了,难免。”老花生叶子点了点头:“算了,看在你讲故事尽心的份上,我告诉你吧。你要的那只鞋,在前面十五米的地方。”
欧允棠大喜:“谢啦,小姐姐。”
她跑了十来步,果然看到那些黑色的布鞋,躺在一片花生叶子下面。
欧允棠小心地捏着那只鞋子,看鞋尖。
幸好,鞋尖上那一片白色还在。
“莫悍山,过来。”
莫悍山快步走来,蹲下,满眼都是疑色:“谁的鞋?”
“田花花的。”
莫悍山:“……”
欧允棠挑着那只鞋,戏谑地挑了挑眉毛:“莫悍山,你看看这鞋尖上的白色的东西,是面粉。”
莫悍山也挑了挑眉:“?”
欧允棠拉着莫悍山往外走:“是这样的,咱们不是在查是谁拔了棉花苗嘛。你蹲守一夜都没有结果,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莫悍山心里甜丝丝的:“所以?”
欧允棠站定,认真地看着莫悍山。
他个头高她太多,她脖子昂得有些疼:“其实,我心里有一个怀疑的人选,是田花花。”
莫悍山眼神一暗:“是她?”
“所以,我昨天夜里就在她家大门口撒了一层面粉,然后今天凌晨的时候过去查看。结果,面粉上面留着几个鲜明的鞋印,我就把鞋印拓在白纸上。”
“今天我发现田花花鞋尖上有这个白色的东西,就趁着她们俩打架的功夫,把鞋给扔到这里来了。”
她担心地看了看莫悍山:“田花花是田大壮的女儿,你没生气吧?”
她眼神澄净,一眨不眨地看着莫悍山。
莫悍山心里一软:“我不生气,我还要夸你聪明!”
他叹了口气:“媳妇,我和田大壮只是师徒,他家里那些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在农场,伤害农作物是莫大的罪名。不管对方是谁,都得遵守农场的规矩。”
“就是田大壮,也不能坏了规矩。”
欧允棠微微挑眉:“那我就放心了。你看看,这鞋尖上是不是面粉?”
莫悍山食指摸了摸那片白色看了看,随后碾了碾:“应该是面粉。”
“田花花,她为啥这样做?”
对于欧允棠的推测,他深信无疑。
欧允棠挑着那只黑色布鞋:“不要管她的出发点,我们只关注事实。不过,她可以说这面粉是她不小心蹭上去的,可以不认账。”
莫悍山眼神闪过一丝冷凝:“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