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进了车厢,好么,过道里都挤满了人。
好吧,这已经不能是人挤人了,而是人贴着人,厕所门口也蹲着人,座位下面也躺着人。还有人抽烟,有人吃葱油饼,车厢里各种味道混合在一块儿。不知道谁家的小婴儿不舒服,哇哇大哭。
几个男人大声聊天吹牛,女人们忙着哄孩子,喂孩子。
也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打牌,整个车厢人声鼎沸。
然而,对于欧允棠来说,这一切都那么新奇。
他们这一站不是始发站,乘客只上不下,更加拥挤。
欧允棠找到了座位,果然是靠着车窗的。
终于坐下了。
可她瞬间跳起来,两只大眼睛瞪得像杏核一样圆:“有人,座位下面有人。”
莫悍山低头看去。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躺在座位下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来一口黄牙:“姑娘,你刚才踢我脸上了。你得注意。”
欧允棠连连点头:“哦,嗯嗯。”
她在座位上面如坐针毡,很别扭。
莫悍山的位子还在另一边,杜凯的位子在另外一个车厢。
莫悍山说:“我去补两张卧铺,你在这里等我。”
欧允棠同意了。
欧允棠坐下来,小心避开座位底下的男人。
座位下面的那个男人扯了扯她的裤脚:“姑娘,你两只脚要分开,这样就不会踩到我的脸。”
欧允棠本来是两条腿并拢,这下,必须得分开,像个男人一样坐着。
本来是两个人的位子,结果坐了三个人,脚下面还有一个人躺着。
欧允棠被挤在窗户边上,衣服挤着衣服,呼吸可闻。
对面也坐着三个人,都挤在一块儿。
别提多难受了。
欧允棠突然觉得脚脖子不舒服,低头看去。
那个躺着的男人正在摸她的脚踝。
他那双阴毒的眼睛竟然还在笑!
这年头就有人搞这个?
简直震碎欧允棠对这个年代的想象。
这个年代应该是朴素的,是质朴的。
是积极向上的。
可是她刚到这里,就遇到极品的欧家。
现在,又来了个这。
那个男人看到欧允棠没动静,反而低头看他。
他料定这个姑娘脸皮薄,不敢声张。
他继续往里面摸。
一边摸,还一边淫邪地笑。
他那只肮脏的手,竟然伸到裤脚里面去,马上就要探入欧允棠的秋裤。
欧允棠简直要吐出来。
她岂能怕丢人。
对于这种淫贼,她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
她抬脚奋力一踩。
“啊----”
欧允棠对准那人的手指头再来一脚。
“啊------”
这下子,整个车厢都安静下来。
黄牙男人从座位下面爬出来,疼得龇牙咧嘴,指着欧允棠大骂:“你个小妮子,你干嘛跺我的手?你有病是不是?你有病!”
他气急败坏,让周围的乘客看他被踩红了的手腕。
“你们看看,看看,我的手指头被踩断了。”
“我告诉你,你得赔我钱。”
“一百块,少一分我送你去公安局。”
满车厢的乘客们都开始看热闹。
黄牙接着骂:“我好好地躺地上,你干嘛要踩我?”
“你没长眼睛吗?”
“我都提前告诉你了,让你把腿分开坐,你没长耳朵,听不到嘛?”
欧允棠就静静地看着他。
周围的人纷纷劝他:“算了算了,人家一个姑娘,能有多大的劲儿。再说了,你躺人家座位底下,人家没赶你走,你倒还矫情上了。”
“来来,来,你躺我座位底下,我把行李拉出来。”
“你还给人家要一百块。你多大脸?”
黄牙不依不饶地看着欧允棠:“姑娘,我看在你年轻的份上,不找乘警。你给我100块钱,咱们私了。”
“要不然,我---哎哟,我的手好疼,我手指头真断了,我要看医生----”
欧允棠冷冷一笑。
遇到碰瓷的了?
料定了自己脸皮薄,不敢把原因说出来,要让自己吃这份哑巴亏?
做梦吧。
欧允棠指着他:“你才有病,你才不要脸。你刚才摸我的腿,以为我不敢说出来吗?”
“乘警,乘警同志,谁帮我叫一下乘警?”
周围的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黄牙一愣,紧接着大怒:“谁摸你?你以为你赛貂蝉呢?自己是头母猪,还以为多招人喜欢似的。”
“刚才你踩了我,现在还污蔑我。告诉你,我改主意了,一百块不行了,必须得两百块。”
乘警过来,他就拉住乘警的袖子:“乘警同志,乘警同志。这姑娘有病吧?她踩我,还污蔑我。您看看,我的手被她跺的,上面还有她鞋印。”
“哎哟,疼,好疼啊。”
乘警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看样子很有经验。
他问欧允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