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岐阁下认识那个奴隶?”
斯兰见梵岐目光虽望着场下,但视线却随着黑人奴隶而动,不由问道。
“嗯,在月亮湾见过。我们见面时,他也在船上。”
斯兰点头,不再多问。
没有在卖给拍卖场时救下他,说明也不是熟悉的关系。
场上人与兽的搏斗仍在继续,不死不休。
观众的反应随着表演台上形式的变化而变化,或大声欢呼,或气急怒骂。
灰狼爪牙尖利,凭借着敏捷的身姿和速度优势在黑人青年身上留下数道伤痕。
黑人青年也不服输,徒手肉搏,在避免要命的同时踹伤了灰狼的前腿,并且弄瞎了灰狼的右眼。
血性被彻底激发,灰狼仰天长啸,声音中夹杂着痛苦与愤怒。
黑人青年精神紧绷,丝毫不敢放松,拳头上不知是谁的血迹呈断珠般滴落。
紧张的气氛渲染到极致,观赏台上众人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在灰狼跳跃进攻时死死盯着锋利的钢牙,期望他一口咬掉黑人奴隶的头颅。
又希望黑人奴隶能躲过灰狼的攻击,并且硬碰硬将其反杀。
“听闻梵岐阁下也是以武力闻名?”
平静被打破,斯兰目光微垂,视线从表演台上收回。
“可以这么说。”
“梵岐阁下……”
“这样吗?不知道梵岐阁下和那黑人奴隶谁更厉害?”
门骤然被推开,加西亚带着笑走进来。
“哥哥竟然带着使者一起偷闲,怎么也不叫上加西亚?”
斯兰冷淡地点点头,座位都没离开。
梵岐见状,更是直接无视。
加西亚的笑僵在脸上,怒意在心中灼烧。
“听闻梵岐阁下生活在礼仪之都,竟然也这么无礼吗?”
加西亚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梵岐反问道。
问题再次被无视。
加西亚到底年轻,眼看怒气压制不住,被侍从及时制止,低头整理情绪。
再抬眼,就看见对面的两人交颈而谈,亲密无比。
刚缓过来的情绪彻底崩溃,加西亚用力踢开椅子,转身离开。
他从小到大都被父亲母亲捧在手里,在整个王国也无比受欢迎,哪里像今天这样受过冷眼。
“加西亚殿下。”
骑士守在门外,见加西亚殿下进去不过片刻就出来,眼中闪过疑惑。
“确定哥哥就带了两队随从吗?”
加西亚憋着一口气,咽也咽不下去。
“是。但是斯兰殿下这次出行,全城的人都知道,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动手。”
一眼就能看出加西亚想得什么,骑士劝道。
“适不适合我不知道吗?”加西亚显然听不进去,“全城的人知道又怎样?难道他们还能猜出是谁动的手?你还是求上帝保佑哥哥吧!”
骑士不再说话。
上帝会惩罚每一个做事莽撞的人。
房间内,斯兰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
异样的眼神搜过梵岐,斯兰低头整理袖口,他总觉得这人一个不注意就贴过来,推也推不走。
金发覆盖下的耳尖泛红。
斯兰目光重新放在场下的表演台上。
人兽厮杀已经结束。
灰狼躺在地上没了气息。
黑人奴隶跪倒在血泊中。
睁着的眉眼和微弱的呼吸证明他尚存于世。
斗兽场的人很快清理了表演台。
新一轮表演在对赌中展开序幕。
“您的弟弟看起来对您成见颇深呢?”
梵岐被推开也不坐直身体,歪歪扭扭地撑在桌子上,两人衣角相触。
也许是靠海,这里的夏天并不热。
温暖湿润的天气最适合万物萌芽。
明明是抬手的事,斯兰却并未拂开。
如果说,梵岐偷偷摸摸的动作是暗示。
那他的眼神完全可以称得上明示。
只有,当事人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多么露骨。
失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
斯兰避开梵岐的眼神,“梵岐阁下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当然。听钦差大人说,马戏团的表演也是一绝,也想邀请斯兰殿下一同观赏。”
两人最终没去成。
出了斗兽场没多远,一行人便遇上异常混乱。
流民装扮的人见人就砍,街道很快被鲜血染红。
瞧见斯兰的车队,流民快速掠过人群,刀剑直冲斯兰心口。
梵岐接过一把刀,快速加入混乱的斗争。
骨子里的记忆让他下意识保护手无寸铁的人民,带着一队人将人群疏散开,减少伤亡。
混乱中,一只羽箭破空而来——
梵岐瞳孔微缩,奋力将手中的武器甩出去,拦截高速射来的箭羽。
大跨步靠近斯兰,梵岐偏头看向侍从:“拿弓箭来。”
提箭弯弓,一支支箭羽射出,流民不断倒下。
两支不同方向的箭羽相撞在空中擦出短暂的火花。
趁此空隙,斯兰拿起弓箭顺着路线射了回去,又搭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