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意外,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
正当她们低声私语之时,一阵轻盈的步伐伴随着清雅的香气,柳卿如已步入店内。
她身着一袭绣着梅花的华服,手持折扇,步履间透出几分不凡的气质。
崔缊蓉连忙上前迎接,声音温婉如春风化雨:“柳小姐,恭候大驾。”
柳卿如轻摇折扇,掩嘴轻笑,话语中带有一丝顽皮:“你就是那位名震一时的女医师吗?听闻你妙手回春,医术通神。”
“没错,正是区区在下,欢迎光临,请进。”
崔缊蓉微微欠身,礼貌中不失风范。
随后,崔缊蓉领着柳卿如进入店内,精致的楼梯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
柳卿如以扇掩面,笑声如铃:“我早已闻得您的大名,都说您调配的美容珍珠粉效果神奇,不仅能养颜美容,更能使肌肤细嫩如初,今日特来一探究竟。”
崔缊蓉的笑容温柔似水,她引领柳卿如来到二楼的静谧之处:“既然小姐对珍珠粉颇感兴趣,我这就为您展示它的奇妙之处。”
只见崔缊蓉轻巧地从木架上取下一盒珍珠粉,粉盒精致,散发着淡雅的光泽。
她用一把细腻的粉刷轻轻蘸取少许,温柔地在柳卿如白皙的手背上轻抹开来:“这珍珠粉采集自深海珍贝,经特殊工艺精制而成,能够滋养肌肤,让肌肤细腻光滑,小姐天生丽质,使用之后更是锦上添花。”
柳卿如轻笑一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自嘲:“你可别哄我,我自觉青春易逝,容颜渐老。”
崔缊蓉真诚以对,眼神中闪烁着真挚的赞美:“哪有的事,小姐花容月貌,我第一次见您时便被您的美丽所吸引,多看了几眼,实在是难以移目。”
这番话源自崔缊蓉的肺腑,当初柳卿如的惊鸿一现,确实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柳卿如对着铜镜细细端详,秀眉微蹙,似有心事:“可他最近为何不再来找我了呢?”
语气中藏着几分落寞。
“嗯?”
崔缊蓉一时不解,随即恍然,她指的莫非是苏言?
柳卿如仿佛察觉到了崔缊蓉的疑惑,瞬间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放下手中的镜子,浅笑道:“好了,这些珍珠粉我都想要,请帮我包起来吧。”
“好的。”
崔缊蓉手法娴熟地将选中的美容珍品逐一精心包裹,然后交给了跟随在柳卿如身旁的侍女,服务细致入微。
随着柳卿如的离去,店内的气氛变得轻松活泼起来。
几位小丫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柳小姐真乃天人之姿,美貌无双!怪不得众多才子名士竞相追捧,只愿得一曲、一见芳泽!”
一位小丫头满脸羡慕地说。
另一人接着道:“柳小姐性情孤傲,不是随便就能一睹风采的。据说,现在唯一能踏入她香闺的,只有那位风流才子苏大人了。”
“没错,苏大人虽然风流韵事不少,但自从与柳小姐结缘后,倒也显得专情许多,再未见他与其他女子有过什么纠葛。”
“柳小姐真是好福气,日后说不定会成为苏大人的侧室。苏大人当年高中探花,人又英俊有才,对柳小姐定是呵护备至。”
崔缊蓉听到这里,眉头不自觉地紧锁,思绪飘回到宣王府那一幕,宣王妃看向苏言时那隐含泪光的双眼,自己曾经天真地以为那是深情所致。
如今回想,那些情感或许只是苏言多情生涯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注脚。
夜色渐浓,小店即将打烊,而此时,宋衍熠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门口,打破了宁静。
崔缊蓉正专心致志地对账,听到声响抬头,只见是他,不禁有些意外。
她放下手中之笔,从柜台内推过一盒精心准备的膳食:“这是特意为老夫人准备的。”
然而,宋衍熠却没有接过,他的目光复杂,似乎在审视她。
“他已经离开了。”
崔缊蓉低垂眼睑,淡淡说道,继续着手中的账目,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他站在柜台外,目光灼热,凝视着她那刻意保持冷淡的面容:“就因为这事在跟我怄气?”
“我哪里敢。”
她语带讽刺,没有抬头,继续手中的工作,似乎不愿多加解释。
宋衍熠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现在行事的胆量,超乎我的想象。”
崔缊蓉抿紧了嘴唇,选择沉默以对。
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婉婉,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他这一生,唯独在她面前,屡屡退让,可她似乎从未在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你的心意?拆散我的婚约,让我回京,时刻处于你的监视之下,等你娶了正妻,也许某天她会亲自登门,将我提拔为侧室。你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让我一步步走向那个早已设好的囚笼。”
她曾经费尽心机想要逃离,最终却发现,无论怎样挣扎,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崔缊蓉扭头,避开了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与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