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亲的质问,那仆人当着众人之面反咬一口,将所有的罪名栽赃给了无辜的张氏。
更令人齿冷的是,周围的仆人们或是出于恐惧,或是别有用心。
纷纷附和,编造出一连串关于张氏品行不端的谎言。
使局势愈发向着不利于她的方向倾斜。
张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栽赃,纵有万语千言。
也难以在这偏见与误解构成的高墙前找到突破口。
苏老爷震怒之下,一声令下,差点将她打入绝境。
幸而,赵氏在关键时刻假意求情,这才让张氏逃过一劫,只是那三十杖责,也足以令她踉跄着返回院落,身心俱疲。
在这之后,张氏的日子变得愈发艰难。
仅身体伤痛未愈,还要承受那不白之冤带来的沉重压力,内心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绝望的深渊。
正是对苏娆的挂念,才让她在这悬崖边缘及时收住了脚步,勉强压抑住了那轻生的念头。
她还未能亲眼看到女儿绽放光彩,未能享受那份属于母女间的天伦之乐,怎能就此轻易放弃生命?
在叙述这些经历时,张氏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一颗颗滚落,那悲凉的景象让苏娆心中五味杂陈。
感激命运让母亲没有选择那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想到昨天自己及时赶回家中,心中的庆幸之情油然而生。
苏娆温柔地拭去了母亲脸上的泪水,声音坚定:“娘,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一定为您讨回公道。”
张氏闻言,连忙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娆儿,我们就算了吧,别再为自己引来是非了。”
她深知苏家老爷对赵氏的偏袒,害怕女儿此去不但不能伸张正义。
反而会遭受更大的伤害。
苏娆微笑着安慰母亲:“娘,您放心,现在的我在王爷心中颇有分量,有他做我的靠山呢。我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苏娆了。”
提及奕王的厚爱,张氏满脸惊愕:“你说王爷对你很好?”
苏娆轻轻点头:“是的,他对我很体贴,就连一同用膳时也会刻意减少自己的食物,生怕我吃不饱。”
实际上,奕王本就食量不大,但这样的细节经过苏娆的描述。
无疑增添了几分温情与呵护的色彩。
她继续说道:“他还赠予我佛珠,说是能保佑我的平安。”
事实上,那是她自己鼓起勇气向奕王求来的。
但这番巧妙的措辞,让外人无不认为奕王对苏娆关怀备至。
苏娆心里明白,这也许就是借助外力改变自身处境的一种方式,但她坚决不愿意被误解成一个仗势欺人的角色。
在心底,她暗自发誓,绝不会成为攀附权贵之人。
张氏看着女儿坚毅的神情,眼眶不禁又红了,但这次,是因欣慰而湿润:“好,好,我的女儿终于要有出息了,以后再也不会受那样的委屈和苦楚。”
这份来自母亲的期许,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心头的阴霾,为她们母女带来了新的希望与光明。
“娘,您先歇息片刻,让女儿去为您讨回一个公道。”
苏娆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轻抚过母亲斑白的发梢,满含心疼与坚决。
言罢,她挺直了腰板,步伐决绝地跨出院门,直指正厅。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
为这决意前行的身影增添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英勇光辉。
步入正厅,眼前的景象热闹非凡,苏老爷正忙着与宾客应酬。
脸上挂着惯有的温文尔雅的笑容。
但当他的目光触及不速之客苏娆时,那脸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
眉头禁不住拧成了疙瘩:“你怎么来了?这可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
苏娆面不改色,语气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与锐利:“爹,您身为国公,却对家中妾室的不义之举视而不见,任由其冤枉无辜。家庭尚且不能和睦,又何谈治理国家?此事一旦泄露出去,世人将如何看待您的声誉和能力?”
苏老爷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呵斥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来人,还不快将她带走!”
然而,在转向宾客赔笑时,那抹勉强堆砌的歉意难掩心中的慌乱,“犬女年幼无知,多有冒犯,还望各位大人海涵。”
两名仆人闻声而动,企图强行拽走苏娆,但她身形一闪。
如同灵猫般敏捷地避开了他们的触碰,眼神凌厉地盯着父亲:“父亲,您以为这样就能掩盖真相吗?莫非您不怕我直接上告奕王,请求他主持公道?”
此言一出,不仅厅内气氛陡然凝固,就连座上的宾客都不由得纷纷侧目,交头接耳。
奕王,那可是朝野内外公认的储君人选,权势之盛,地位之尊,足以让任何家族都不敢小觑。
苏老爷脸色几度变幻,最后勉强挤出一句:“奕王……此事区区小事,奕王何等人物,岂会轻易介入家事?”
苏娆冷笑一声,反驳道:“好吧,即便奕王不愿插手,我也自有办法。我会亲自前往大理寺,请那里的大人们来评判是非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