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正是一天中最适宜的时候。
叶凌天看书,苏浅浅在一旁奉了茶,静静陪伴着伺候,间或拿羽扇把乱入的小飞虫赶走。
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
苏浅浅低头,眉眼儿掠过叶凌天持着的书本,奈何全是繁体字,书写类似篆书,她几乎都看不懂。
妈呀,来到这里变文盲了。
在把眼神转到叶凌天身上,苏浅浅暗自奇怪,怎么吃了药,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最起码得出个汗,红个脸啥的吧。
瞄着正在气定神闲读书的叶凌天,苏浅浅感叹,看来皇上的异疾实在太过严重,这点药量,对他来说根本不管用。
今天晚上,得想办法,至少给他灌上三颗药丸。
苏浅浅边盘算,边给叶凌天用羽扇拂去袅袅飘来的熏香。
香雾缭绕,岁月静好。
苏浅浅有一霎那间的恍然,这样的日子,仿佛生活在古代神话中。
“皇兄,今日不上朝,怎么也没邀我骑射?!”
一道爽朗清脆的少年男子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浅浅遁声而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面容俊秀的男子,年纪不大,一双明眸如水,脸上微微的浅笑,立时让人感觉似春风拂面般温暖。
叶凌天抬头,来人已经步履轻快地来到了他面前。
“要是真无聊,就去别处转转,”叶凌天语带嗔怪,“没看我正在看书呢。”
“看书晚上看便是,”少年抬手把书合上,“这样好的时光,都浪费了。”
苏浅浅看得惊讶。
听称呼,大概是叶凌天的弟弟,这也太随便了吧。
少年也看到了苏浅浅,俊秀的脸上露出微微讶异的表情。
“这是又换了一个小太监?”少年低头问询叶凌天,“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嗯,”叶凌天起身,宠溺的表情,拍拍少年的肩膀,“走吧,你一来,我断是看不成书了。”
少年的眼神,却又留在了苏浅浅身上。
“我叫叶凌云,”少年的笑容如春风般暖煦,“你叫什么名字?”
苏浅浅对少年的直白,有些犹豫,见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便老老实实告知,“奴,奴才,叫苏,苏培根。”
“哈哈,”叶凌云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像珍珠一样莹润,“好好玩的名字。”
苏浅浅皱眉。
名字不太好听,也不至于取笑吧。
“你长得这么好看,叫这么个名字,一点都不好听,”少年的笑容仍挂在脸上,表情认真而慎重,“我送你一个名字,好不好?”
苏浅浅看了看少年,又迟疑地望望叶凌天。
“就属你调皮,”叶凌天俨然一副长兄如父的模样,“别又弄出些玩笑话来。”
“不,是真的,”叶凌云的明眸看向苏浅浅,“就送一个叠字,浅浅,怎么样?”
浅浅?
苏浅浅心里一惊。
“你虽然是个小太监,长相却柔美异常,”叶凌云笑道,“你若浅浅一笑,样子肯定胜过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他转头问叶凌天,“皇兄,这名字怎么样?”
“浅浅?”叶凌天重复了一句。
“嗯,皇兄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叶凌云似乎要和苏浅浅达成共识,春风般的笑容让她无法拒绝,“以后,我就叫你浅浅了。”
苏浅浅,就是她的本名啊。
“这名字,有些许像女子……”叶凌天自语。
“他长得也不像男子啊,”叶凌云很友好的伸出手,递到苏浅浅面前,“浅浅,认识一下吧,我十八岁,你多大?”
苏浅浅不敢伸手。
“奴,奴才不敢,”她把手往后缩了缩,“奴才也是十八岁。”
“是吗?”叶凌云顿时更开心了,“你几月出生,我是正月。”
“奴才是九月。”苏浅浅也不清楚这个小太监本来的年岁,只能按照自己的真实年纪说。
“哈,我还是兄长呢,”叶凌云显然很高兴,“我和皇兄去骑射,一起去吧。”
苏浅浅抬头看看叶凌天。
他的这个弟弟,和他真是截然相反啊。
她都无法判定,他俩是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兄弟。
“凌云,先去给母后请安吧,”叶凌天起身,从书案的一边走下来,“请过安后,再和你一起出去。”
“好的,”夜凌云爽快地点头,又示意苏浅浅,“浅浅,走吧。”
叶凌天的寝宫,距离太后李氏的寝宫并不远。
苏浅浅恭恭敬敬地跟在叶凌天的身旁,但她并不熟悉路。
时不时的,被路上的乱入的树枝给撩到帽子和头发。
“浅浅,你家在哪里?”叶凌云在前面给她撇开树枝,“听口音,也不是京城人家。”
苏浅浅也不记得,那个苏培根的老家是哪里。
她虽穿到了这里,但好像身体和记忆,都没有和原来的主人对接上。
她还是她,连身体都还是自己的。
“奴,奴才愚笨,”苏浅浅只能糊弄着回答,“也不记得家乡的名字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