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诀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大伯二伯,这太破费了,是有什么喜事了吗?”
大伯二伯都噎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看向奶奶,奶奶神色很不好,眼神中满含警告。
大伯先开口了,却是道:“哎呀,过年了嘛,还不够喜的?妘诀今年六月份就满二十周岁了吧?到时候大家给你大办特办一场!”
二伯赶紧附和道:“对啊对啊,妘诀好几年没过过生日了吧,今年不用愁了,就交给你大伯二伯,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妘诀虚伪地弯了一下嘴角。生日?她过过生日吗?除了那天奶奶会给她煮完面以外便没了,她出去工作念书后连面也没了。
“咳!”奶奶用力咳了一声:“吃饭吧。”
这荒诞的一幕这才谢幕,二伯还拉着妘诀悄声道:“吃完饭赶紧试试,大了小了都能换的。”
“不用了,谢谢二伯,我有衣服穿的。”妘诀说完便不再搭腔,自顾坐到饭桌旁,二伯没办法,只能先把袋子搁一边。
这顿饭的焦点全在妘诀身上,给她不停地倒饮料,夹菜,生怕怠慢了她。
妘诀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神色淡漠的圆圆,圆圆接触到她的眼神,不善地撇开了,自顾埋头吃饭,还没扒几口就放下碗筷说吃饱了,然后也不管其他人,自行离去了。
妘诀冷眼看着一切,用力吐了一口气,巍然不动地吃饭。
反正他们什么都没说,自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下午的时候圆圆打算出门和朋友看电影去,却被大伯拦住了,神神秘秘地躲在房间里说话。
“你跟她说了吗?”
圆圆冷哼道:“说了,人家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大伯急道:“你就这么放弃了?多说几次啊!”
圆圆不耐烦道:“说再多有什么用?人家现在发达了,看不上咱们了,我们还热脸贴冷屁股啊?”
大伯数落道:“做事情不要太看重眼前的利益,你现在觉得拉不下脸,以后你在A市工作安家落户,肯定还是要找人家帮忙的呀!”
圆圆是个自尊心比较强的女孩,她不忿道:“我就这么没用吗?什么都要靠别人才行?我进云上集团我靠任何人了吗?我还没去呢怎么就知道我留不下来?”
一看女儿生气了,大伯赶紧安慰:“没说你,我知道你是最有出息的,但凡事总得多重保障才安心嘛……行行行,你不用说,我来说,我出面行了吧。”
圆圆不想再说下去了,扯了包就夺门而出。
这边大伯帮女儿的事情合计,那边二伯一家也准备让妘诀帮忙把自己儿子转到好单位去。
这边大伯二伯刚出门,就被奶奶叫住了,她一脸的严肃:“老大老二,过来。”
大伯二伯面面相觑,但老妈发话了,他们只能先去那。
妘诀在自己房间隔着窗户看到大伯二伯进了奶奶的房间,然后凉薄地笑了一声。
大概等奶奶找他们谈完,他们就不会来找自己了吧。
有点可怜。
也不知道是说他们,还是说自己。
手机上已经传来了好几条帝宸的消息了,妘诀一条都没有回。
她答应奶奶了,会跟这个人“分手”,从此断了联系。
她知道奶奶说的是对的,他们这样条件的家庭,方方面面都是要谨小慎微的。她的终身大事不值钱,但对她这一辈子来说却是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
她不能把她的一辈子寄托在一个随时可以抛弃她的人身上。
帝宸又发来一个语音电话,妘诀拿起手机打了一段话,可是半天也没发出去。
就这样“分手”吗?这不是自己一直期盼的吗?为什么现在犹豫了?
为什么……自己会产生不舍的情绪?
她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半晌,终于狠下心来点了发送,然后迅速把他拉黑。
大伯二伯果真没有再来找她,见到的时候也只是讪讪一笑,二伯还偷偷溜进妘诀的房间把那几个装衣服的袋子拿回去了,妘诀心里有数,没说什么。
晚上要吃饭的时候,圆圆回来了,她看起来有点兴奋,脸颊红扑扑的,神神秘秘地说:“猜猜看谁来了?”
众人一头雾水,妘诀正在摆碗筷,闻言也抬起头。
从大门后面走出来一个十分英俊高挑的男人。
帝宸。
妘诀心跳漏了一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奶奶条件反射地看向妘诀,眼睛里多了许多怒意。
大伯二伯一家子简直像看见了亲人一样,差点就要热泪盈眶了,赶紧放下手里东西迎上去。
“哎呀贵客贵客!”二伯完全忘了昨晚这个人还要逼自己喝酒,兴奋地大笑了两声,几把人往里面请:“快请快请,再多拿一副碗筷!”
大伯笑得满面红光,给帝宸拉开椅子,还特意拉的是妘诀身边的椅子:“蓬荜生辉啊,帝总这边请。”
帝宸从露脸开始视线就一直定在妘诀身上,此刻也不客气,直接大刀阔斧地坐下,睨着妘诀,眼神十分挑衅,仿佛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妘诀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一言不发地帮忙端菜。
开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