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诀又去找了洛云平,可是他不在,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回来,转而决定去找一趟贺文生。
结果路上遇到了谢含星。
谢含星没看见她,正闷闷不乐地在一棵树底下碾着石子。
妘诀想了想,走了过去。
“谢姑娘。”妘诀叫她。
谢含星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此刻听到声音浑身一激灵,看到来人后有些不悦地狠狠皱了一下眉:“干嘛?”
妘诀笑了笑,走过去闲适地倚在树上,抱着手臂,问:“你在做什么?”
谢含星没给好脸色:“和你有什么关系?”
“唔……”妘诀歪着头道:“让我猜一猜,你在想……太子殿下。”
闻言谢含星立刻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都炸了:“我才没有!”
妘诀淡笑着,继续说:“你心仪太子殿下。”
谢含星脸一红,气鼓鼓地瞪大眼睛,小声地狡辩:“你不许乱说!”
妘诀道:“敢做不敢当,这是为何?”
谢含星绞着手帕,羞愤难当,好半晌才破罐子破摔地承认道:“是!我喜欢他怎么了?太子殿下英俊神勇,满汴京的姑娘谁不喜欢?”
妘诀有些失了神,原来有这么多女孩喜欢他……挺好的,这样挺好的。
妘诀又重新看向谢含星。
谢含星的父亲只是个国子监祭酒,是掌管教育之职,按慕玱的说法,一给不了兵二给不了钱,对慕珵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但是,谢含星的外祖却是跟随先帝打江山的永安公,一生戎马,而承袭爵位的现公爵,也拥有一支铁血军队,虽然规模不大,却极受皇帝信赖。
谢含星如果想要嫁给慕珵,并不会太难。
就看慕珵愿不愿意接受。
思及此,妘诀忍着心中的难受说道:“我可以帮你。”
谢含星听着这话,先是惊愕了一下,紧接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鄙夷道:“你可以帮我?你以为你是谁?太子要娶谁还能听你的?”
妘诀平静地看着她:“我有办法。”
谢含星收起不屑的表情,探究地端详了她许久,终于克制不住期待问:“你有什么办法?”
妘诀想起她前两天故意射伤自己的事情,顿了顿,道:“你先跟我道歉,狩猎那天你是故意的吧?”
谢含星愣了愣,紧接着怒道:“洛嫣,你耍我呢吧!什么你有办法,你根本就是诈我的,想要我道歉,不可能!”
看着谢含星怒不可遏的样子,妘诀叹了口气,道:“那天的玉佩,是我故意让你捡到的。太子从未将这枚玉佩展示于众,你猜猜,为什么我会知道?”
谢含星嘴硬道:“谁知道你用了什么可耻的办法……”
妘诀默默看着她,不语。
渐渐谢含星迟疑了,她转动着眼珠子仔细分辨妘诀话里的意思,好一会儿才确认道:“你确定没骗我?”
“没有。”
谢含星恶狠狠撂下一句“敢骗我你就死定了”,然后别扭又拧巴地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妘诀心里一软,谢含星骄纵任性,但也没有罪大恶极,心思还算单纯。
最重要的是,她是真的喜欢慕珵。
“明日拔营回城,你每日来洛府找我,每日至少要待三个时辰。记住,不能让别人看见。”
谢含星怔愣地眨眨眼:“为什么?”
妘诀笑笑:“到时候自然知道了。”
“哎,你……”
妘诀直接转身离去。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妘诀回了洛云平的营帐,发现人已经回来了。
洛云平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理她。
祝熹和颜悦色地问:“嫣儿,怎么了?”
妘诀一牵裙摆,又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洛云平如临大敌,瞪大了眼睛:“怎么了?你又要干什么?”
妘诀满心歉疚,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用赴死的姿态说道:“父亲!我还是嫁给贺文生吧!”
洛云平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用力咳嗽了声,抚了抚心口,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妘诀重复道:“我想通了,还是嫁给贺文生比较好。”
“砰——”洛云平抄起一只茶瓷杯就摔在她面前,厉声道:“你,你!你当成亲是儿戏吗?你当你父亲我的脸面是儿戏吗?!
我今日已经当着他的面拒绝了,你此番再回头,要置你父亲于何地?你又将贺文生当成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祝熹赶紧去帮洛云平抚气,一面焦急道:“嫣儿,你怎么又变卦了?婚姻之事,不可儿戏呀!”
妘诀咬着嘴唇,内心备受煎熬,此时竟然有些后悔开这个口了,她苦思许久,用商量的口吻道:“不嫁贺文生,其实也行,那……女儿出家去吧。”
这倒真不失为一个办法。出家人不染尘世,慕玱能拿她怎么样?
结果洛云平的回答是狠狠的一巴掌。
“不孝女!”洛云平喘着粗气,用手指着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这个不孝女,竟然还敢威胁你父亲,我怎么养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