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诀其实是不想待客的,她腰还疼着,现在只想躺着多休息休息。
但寒鸦都在门外了,还特意拎着烤鸭,妘诀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只好请人进来。
寒鸦见她腰腿不便的样子,诧异了下:“你受伤了?”
妘诀心里冷笑一声,可不是受伤了嘛!
但这种怎么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她摇了摇头,找了个借口敷衍:“没事,腰闪了一下,过两天就好。”
寒鸦赶紧给她在凳子上垫了个软垫,嘴里抱歉道:“对不起,早知道就不来打扰你静养了。”
“哎,没有的事,不用在意,正好我也想吃烤鸭了,你来得正好。”
妘诀坐下来,自顾地打开了油纸包,顿时那股烤的外焦里嫩滋滋冒油再辅点芝麻的味道便扑鼻而来,妘诀的舌头立刻就泛酸起来,分泌出大量口水。
烤鸭还冒着热气,寒鸦拽了个鸭腿递给她:“小心烫。”
妘诀也不客气,接过就开始大块朵颐。
确实如寒鸦所说,味道真不错。
“你也来点?”
寒鸦摇摇头,一手撑着桌子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你在苍穹宫都吃些什么?怎么感觉你饿了很久了呢?”
“嗐,别提了。”妘诀咽下嘴里的一口肉,“厨房做的菜好吃是好吃,但我就喜欢吃点路边摊,火锅烧烤什么的,但伏尘不让我吃,嫌那些不干净。”
寒鸦失笑,他视线扫了一圈,而后悄悄对妘诀说:“我出入谷还算方便,下次你想吃什么,我偷偷给你带。”
妘诀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别了吧,多麻烦你啊,你每天巡逻也挺忙的。”
寒鸦三两句便打消了妘诀的迟疑:“没关系,我也不是天天给你带,哪天我出谷了,看见了,便给你捎一份,不算特意跑腿。”
这么说妘诀便放心了,千恩万谢地达成共识。
苍穹幽谷里没有人不知道妘诀和魔君是什么关系,所有人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甚至连抬头直视都不敢。
但寒鸦和他们不一样,他会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待妘诀,从不谈什么主仆尊卑,妘诀和他相处时极其自在舒服。
妘诀看着寒鸦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妘诀是魔君的女人,魔君阴晴不定,暴虐嗜杀,枕边风的威力可是巨大的,没有敢与妘诀乱攀关系。
但为什么寒鸦敢呢?
伏尘回来时看见桌子上给他留的半只烤鸭,脸都挂下来了,但他不敢跟妘诀发脾气,就坐在那一声不吭的生闷气。
妘诀洗完澡回来就看见伏尘一张气鼓鼓的俊脸。
“不高兴啊?特意给你留的呢。”妘诀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塌边走。
伏尘把她捞过来坐在腿上,质问她:“你又跟你那个‘朋!友!’见面了,竟然还带到我们的寝殿来?!”
“朋友”那两个字他说的分外咬牙切齿,可见多愤怒了。
“哪里带到寝殿了,在外堂见得。”妘诀反驳道,她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进到他们睡觉的地方来,那也太没分寸了。
伏尘还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妘诀根本弄不明白自己生气的理由,这让他更气了。
“气大伤肝,好了好了,收一收吧。”妘诀拍拍他的肩膀,这事就打算这么过了。
她确实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气的,就算是吃醋,这醋也是吃得莫名其妙。
肚量太小,妘诀总结道。
伏尘气着气着又觉得委屈了,阿妘总是这样随意应付他,根本没有正视过他的感情,自己的爱对她来说就这样不值得放在心上吗?
想着想着伏尘的眼睛又湿润了,妘诀一回头看见他泛红的双眸,皱起了眉。
“怎么又哭了?”
伏尘托着她把人从自己腿上放下来,沉着脸一言不发,任由两行眼泪刺激妘诀的小心脏。
妘诀也有点上火了,她把擦头发的毛巾摔在桌子上,然后坐在凳子上抱臂看着他。
“你到底想干吗?”
伏尘吸吸鼻子,眼泪不停。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用眼泪逼妘诀一把,阿妘的眼睛里只要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妘诀语气加重了:“别给我哭哭唧唧的,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儿就哭,像什么样子。”
伏尘心肝儿颤了颤,到底是不敢真跟妘诀横下去,终于开口了,只是语气依旧固执:
“我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你还几次三番地跟他见面,聊天,有说有笑的。”
妘诀真的无语了,她拧着眉问:“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和朋友聊聊天不是很正常吗?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吧?”
伏尘振振有词:“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他来给你送烤鸭?”
妘诀简直不可思议:“普通朋友送个烤鸭怎么了?那我下次给他付点钱?”
伏尘瞪大了眼:“你还要见他?!我讨厌你见他,讨厌你对他笑。你没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吗?那绝对不是普通朋友的眼神!”
“你又不在旁边你怎么知道……”妘诀说着忽然顿住,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伏尘理直气壮的。
他